连穆尔白都拄着手臂,静静看着那王小郎君出神。

长得丑倒不要紧,君子不可以貌取人。只是这般容貌还欲参选,妄图入陛下后宫,那便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这事往深了想,便是从地方到都城,都有贪墨的考官,收受贿赂。

毕竟,今日若是朝露没亲自过来择选,这王小郎君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便入了星辰台。

毕竟哪怕朝露选时,也有不过眼,随手便赐玉牌的。

可到底,还是这王小郎君太难以入眼了,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

也不知是不是那王小郎君头脑也不太灵光,朝露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像是完全没听出来一般,应承道:“是,草民母家的钱庄遍布神域各地,家中的确富足。”

这一次,连穆尔白都忍不住摇头笑出声来。

朝露深呼一口气,看着安容道:“去查,从地方的考官,到初选的考官,一个都别放过。”

安容看了一眼一旁的穆尔白,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此事,怕不单单是考官之过,是谁纵得那些考官如此无法无天,若要细查,怕是牵连甚广。”

大选的考官皆由吏部任免,此事若查下去,吏部怕是脱不了干系。

朝露脸色一沉,怒喝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资质,也敢塞到朕眼前,那些考官莫不是想故意羞辱朕?”

安容惊得连忙伏地叩首:“陛下息怒。”

一众郎君也惊得跪地,大殿之内,惶惶跪倒一片。

穆尔白倒是端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朝露发了好大的火,还命人将那王小郎君拖了出去。

她就是要闹大,要好好清理一下这贪墨之风气。

那吏部尚书侯琴,便是穆清亲自扶上位的。吏部可是个肥差,听闻侯琴府中的汤勺都是镶了金的。

她仗着穆清撑腰,在朝中没少欺辱寒门出身的官员。

此番,朝露就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好好处置一下侯琴。若有幸能将吏部连根拔起,那便再好不过。

这事很快便传了出去,傍晚时分,已经传遍神都大街小巷。

百姓苦贪官久矣,这会儿更是铆足了劲传那吏部的侯大人是如何肥得流油的。

还有人说,连侯大人府上新纳的小郎君,每个月的脂粉钱都得花上五百两。

晚间朝露在御书房见安容之时,便给安容下了最后通牒:“这事,朕交给你去做,务必要万无一失。大选过后,朕一定要看到侯琴贪墨的罪证。若能收归吏部,日后朝中官员的任免和调动,咱们便能把握先机。”

大选上出了一个丑郎,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坏事。

朝露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发落了那侯琴。

朝露忙完回寝殿之时,穆尔白正老实坐在窗前看书。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前朝风波。

晚间宫人递上牛乳之时,朝露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问道:“今日那王小郎君的事,你怎么看?”

穆尔白笑了笑:“确实丑得很有特点,估摸着那副模样也不好嫁人。王家人可能想着,若能镀上星辰台这道光,日后说亲,也能方便一些。”

朝露轻呵一声:“星辰台乃圣洁之地,日后若出去个这副模样的,岂不是让外人嘲笑皇室有眼无珠?”

朝露说到这里,便忽而道:“等你继任了王君,这后宫诸事,便全由你主理。星辰台三千御君,也得劳烦未来王君多费心。朕最怕的就是前朝那起子小人,为了一己私欲,搅乱朕的后宫。”

穆尔白放下书,看着朝露道:“陛下,我不懂前朝之事,也从不想管。我想做陛下的王君,只是想做陛下的正夫。星辰台自有专人料理,不用我费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