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白这五日, 在家里闭门思过, 想来想去,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若朝露真心在意那秋河,当夜穆尔白动手之后,朝露便该立刻去把人救回来。

可朝露不仅没有,她还任由穆尔白胡闹,与他荒唐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才去处理秋河之事。

不过因为穆尔白动手伤人这事,穆清亲自写了告罪书送到了塞北。秋迪今个上晌已经给回信了,大抵是说孩子间玩闹,她不会在意。

秋迪虽是如此说,可因这事,她已经与摄政王有了桎梏。

秋迪还给朝露写信一封,信中未提及秋河受伤一事,只说秋河这孩子任性,盼朝露这个当姐姐的,能多加照料一二。

秋迪的回信,先得过摄政王的眼。秋迪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信中也没有多言。

可是穆清看完信,却斜睨了穆尔白一眼,难得严肃道:“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秋迪是彻底记恨上我了。她如今隐忍不发,只不过是顾忌着咱们家的权势。为娘同你说过,你在宫里可以嚣张一些,但是做事要有分寸。如秋河这般不能轻易招惹的,你可以训诫,却不能伤人。”

穆尔白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是留了分寸的,要不然,秋河这会儿早就咽气了。”

穆清本欲拿起手边茶盏砸他,可又担心伤了他,最后只拿了个桔子,砸中了他的肩膀。

“糊涂东西!你这样的,日后入了朝阳宫,还是得闯祸。你是要做王君的人,王君就该贤德大度。纵然你不能容人,却也不能伤人。哪怕是星辰台一寒门子弟,你若是胆敢杀了谁,惹了众怒,为娘也不好收场。”

穆尔白应了一声:“行,我知道了,母亲放心,我又不是不讲理的,我怎么会随意杀人?”

穆尔白从小到大确实是个乖孩子,从未给穆清惹过什么麻烦。

可是,一旦那事涉及了朝露,穆尔白那情绪便总是收不住。

穆清沉默了一瞬,忽而道:“当年,你爹身边也有个外邦女子对他纠缠不休。起初我也是不管的,觉得???你爹心里有我便好。可谁知那外邦女子不长眼,我都带着你爹来了神域,那女子也非要追过来。她还说要给我做牛做马,只求我能容得下她……”

穆尔白来了兴致:“恩?还有这事?母亲好像从未说过啊。那之后怎么样了?母亲把人杀了?”

穆清斜睨了穆尔白一眼,到底也没说那女子最后如何了。

后来穆尔白好奇,去问了穆清身边跟了二十多年的老人,那老护卫笑了笑道:“摄政王向来霸道,却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若不是那女子动了歪心思,给你爹下药被你娘抓着了,你娘也不至于杀了她。”

穆尔白点了点头:“那就还是死了嘛。你看,我扎了秋河一下,也不算过分,我又没杀了他。”

府中老人听到这话,还是劝了一句:“这怎么能一样呢?公子,您是要做王君的人,可不能那般任性了。最要紧的,是得到陛下的心,而不是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争风吃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并不喜欢那秋河。”

穆尔白也瞧出来了几分,他蹲在地上,叹了口气道:“现在虽说,陛下没那么喜欢秋河了。可多年以前,陛下还是很疼秋河的,什么好东西都赏给他。我每每想到从前,就十分嫉妒。”

那老护卫拍了拍穆尔白的肩膀:“公子啊,他只是陛下少时的一个玩伴。陛下身边还有很多人,有她信赖的臣子,有她喜欢的宫人,有她敬重的老师。为君者,心怀天下。公子将来是要与陛下并肩之人,需得有容人之量。老奴倒并非要劝公子给陛下纳小,只是劝公子,切莫因为一些小事,便大动干戈。这事传出去,让臣民笑话。你若闹多了,陛下不喜,妻夫离心,只会得不偿失。”

这些话,穆尔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