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行军,还在?自家的地盘上,不可能有什?么紧急军情要处理, 周行训这次带的又都是随着他南征北战的精锐部众, 对行军途中各种突发事件也有应对经验, 并不用他做什?么,周行训这会儿?还真没?什?么事干。
就这么一直到了天色暗下, 值守的士卒都站在?帐前, 周行训才磨磨蹭蹭地往幄帐走。
未免营啸,入夜了之?后,士卒都不许随意在?外走动,周行训虽是主将, 但在?军中时很少打破规则。
他就这么心事重重又忧心忡忡地进了幄帐。
主将的幄帐很宽敞,毕竟除了睡觉, 这里也常被用来召开军事会议,这会儿?没?什?么会开, 不过里面点了灯,阿嫦似乎在?灯下写着什?么。暖色的灯光照在?那张柔美的侧脸上,让人心底都跟着一软。
周行训就这么在?大帐的门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他谨慎地判断了一下:很好?, 没?有之?前那种冲动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 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放心往里走。
卢皎月也注意到帐帘这边的动静,一边收着笔看过去, 一边问:“你?忙完了?”
周行训不自觉地点了下头,回神后又有点心虚:他好?像也没?忙。
他把那点冒头的不自在?压下去,过来之?后就探着脑袋地往卢皎月手底下看,“阿嫦在?写什?么呢?”
卢皎月:“一些军中规矩。我第一次随军出行,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下午去讨教?了曹将军。”
曹将军,自然?是指曹和忠。
这次出征,曹和忠和他手下拱卫宫城的禁军,都被周行训一块带上了。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亲临战场,这种事也只有开国和王朝末年才有的景象了,不同于衰微的王朝末日,开国时的禁卫几乎是这个王朝最精锐最强劲的一支劲旅了,周行训当然?不可能落下他们?。
周行训听到卢皎月的话,却忍不住发出点懊恼的嘶气声。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带着阿嫦慢慢熟悉这些事的,结果下午突然?出了那么一件事,他哪里还敢在?阿嫦面前多呆啊。
注意到卢皎月疑惑看过来的目光,周行训连忙压下那些表情,强自镇定地点点头,假装一切都是他早有准备的吩咐。
只是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接着,“下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嫦直接问朕就是了,曹敦吉他不顶用。”
周行训自以为?自己说的是事实。
和曹老将军比起来,曹和忠差远了。
平素带带兵可以,放他独领一军就容易出篓子,周行训也因为?这个,才把人留在?身边当个护卫。
完全没?觉出自己在?不自觉拉踩,周行训还想着怎么举例子呢,就听卢皎月已?经接上:“陛下军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陛下了,曹将军说的很明?白?。”
周行训一下子就蔫了。
卢皎月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军规并不复杂,毕竟要照顾到那么多不识字的士卒,得以最简明?易懂、能让人记住的方式表述出来,卢皎月选择写下了纯粹是个人习惯。
这种涉及规则的事,没?有白?纸黑字地落在?纸面上,总叫人没?法安心。
她把晾干了墨迹的本子收起来,终于抬眼看了看周行训,也注意到那蔫蔫的表情。
这倒是很少见?了。
能让精力旺盛到如周行训露出这表情,看来这一下午有够忙的。
她神情稍微缓了缓,指了指角落里的盆,“我让人给你?留了水,去擦一擦吧。”
行军当然?没?有那么便?利的条件,但是卢皎月作为?特权里的特权阶级,委屈谁都不会委屈她,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