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攸尚没好?气:“换什么换?哪有?时间换?!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就不能?早点告诉我??你要是一进来就直接说?……”
梁攸尚絮絮叨叨地数落,目光却顺着小童的犹疑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裆上。
梁攸尚:“……”
“…………嘶!”
他说?怎么烫得这么疼啊!!!
*
被茶水打湿的地方?实在太不雅观,虽说?心里?十万火急,但梁攸尚到底还是换了衣服才姗姗来迟地到了画斋的客堂。
他走路姿.势稍显别扭地上前,“对不住,遇到一些杂事,让郡主久等了。”
“殿下客气了。”卢皎月答了一句,又往旁边示意,“殿下坐。”
梁攸尚:“……”
想想自己这会儿?前后都疼的屁.股,他默然良久,终是开口:“我?还是站着吧。”
卢皎月有?点儿?奇怪,但也没深究,开门见山道:“今日早朝上的事,想必十殿下也知道了。”
梁攸尚一愣,面露困惑:“什么事?”
卢皎月抬眼看他。
梁攸尚:“……”
他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郡主是说?太子的事?”
他这么说?着,扶着几案,尽量不着力地让自己屁.股着力地坐在了卢皎月对面。
枕中?斋的布置都很风雅,这间客堂更是仿照先代布置,里?面设得并非高桌高椅,而是矮几和跪榻。本来一站一坐没什么,但这么一来,看着对面高平郡主直身正坐跪在他的对面,梁攸尚觉得自己要折寿。
等梁攸尚小心谨慎地避开伤处坐了,这才松了半口气。
至于说?另外半口……
他默然良久,还是给自己找补:“早朝之后,有?官员来枕中?斋拿画,我?听他们提起一点。”
看着对面人轻轻颔首,也不知道信没信,梁攸尚的心又提了半边。
他觉得自己这“醉心书画、不理政事”的形象很稳固啊?连成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方?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卢皎月:“我?这次是为了此事过来的。”
梁攸尚:?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啊?
他不由开口:“郡主的意思是?”
卢皎月:“东宫长史呈送御前的、太子私通刘安饶的信件,用的纸是枕中?斋的纸。青檀纸带异香、桃花纸晕粉泽、还有?笺上的云纹……十殿下送来芙蕖宫的纸很有?巧思,我?都很喜欢。”
梁攸尚:“……”
什么叫弄巧成拙?这就叫弄巧成拙!
卢皎月又笑了笑:“这些东西,我?猜殿下没有?给东宫送?”
皇子府邸之间的赠礼,单单送纸就太廉价了,梁攸尚为了立自己的醉心书画人设,送的应该都是名家字帖画作。
梁攸尚:“……”
他压下那微变的脸色,扬声强笑道:“确实如此。那贼人想要陷害太子,却不想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真是的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他顿了下,对外扬声:“丹童、丹童,快来!把斋里?的账簿拿……”
卢皎月抬了抬手,拦住他的动作,摇头?道:“不必。”
那个被唤作丹童的小童子却已经进来了,见此情?形,不由请示,“殿下?”
梁攸尚摆手,“听郡主的,你先下去吧。”
虽说?如此,等人走后,他却同样疑惑,“郡主做什么拦着我??这事实在令人痛恶。我?倒要看看,有?谁竟敢用我?斋里?的纸,行如此龌龊之事!!”
他说?着说?着,声调不自觉拔高,语气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