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阿念姐,我爷……请……请你过去一趟。”胡秀秀站在屋外,脸蛋冻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往日一见虞薇念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胡秀秀,此时格外安静。一路上都埋着头,快步走着。
虞薇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又不停的安慰自己定是想多了。
到胡家时,村长媳妇与五婶子已经站在了屋里。见虞薇念过来,只点头笑了笑,没有多言。
“咳,咳。”
床上传来咳嗽声。
虞薇念走近,惊得捂住了嘴巴。
这才几日不见,身子骨还算硬朗的胡爷爷竟瘦了一大圈,形如枯槁。
“这……”
“前些日子突然降温,爷爷染了风寒。我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早前身子亏空的厉害,寒气入体,数病并发。大夫……大夫说,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看……看命数。”胡秀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秀秀……莫……莫哭哩。”胡爷爷伸出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虞薇念靠到床边,强忍着眼泪:“胡爷爷您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让惟安请了胡大夫。咱们辽安,就数胡夫夫医术最好,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虞薇念要走,胡爷爷猛烈咳嗽起来,喘着粗气道:“念……念丫头,我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没多少时日了。”
“爷爷,您别乱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胡秀秀伏到床边,痛哭不止。
胡爷爷摸着孙女的头,虚弱的道:“念丫头,我今日请你们来,是想求你们帮老头子我个忙。”
“我秀秀命苦,打小就没了爹娘。好不容易及笄,又要受我这个老头子拖累。”
胡爷爷转过头,看向村长媳妇和五婶子:“我没多少日子了,真要死了,秀秀要守三年孝。可秀秀这年纪,拖不起。我……咳,咳……我是想请二位,能不能帮我秀秀寻门亲事。”
“不求男方大富大贵,只求是个踏实本分的。我们也不要彩礼,只有一点,要在年前娶我秀秀过门。越快……越……咳……咳咳……越好。”
“爷爷,我不嫁人。您不会有事的。”胡秀秀痛哭着,泪水模糊了眼睛。
一旁的村长媳妇和五婶子,也跟着一道抹眼泪。
胡爷爷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虞薇念道:“念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秀秀也同你亲近。我是想求你,等秀秀嫁了人,你……能不能还跟她走动走动。
等我走了,我秀秀,她……她就没有娘家了啊。我……我秀秀……老头子我……放心不下啊。“胡爷爷老泪纵横,痛心到上气不接下气。
虞薇念非是心软之人,却也看不得这些,背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嘴上应着“您老放心,我一直拿秀秀当妹妹待。”
从胡家出来时,天已擦黑。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虞薇念拢了拢身上的袄子,却拢不住心头那股酸涩。
都说病来如山倒。几日前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阿念姐...“胡秀秀追出来,手里递过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几个鸡蛋。“阿念姐,那胡大人是哪个医馆的。我……我想请了胡大夫再来看一看。”
口中呼出的热气瞬间凝成白雾,模糊了少女红肿的双眼。虞薇念推了篮子,“你先回去陪着爷爷,大夫谢大哥会去请。”
“阿念姐,谢谢你。”
“扑通”一声,双眼红肿的少女跪在
了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里。
虞薇念赶忙将人搀扶起来:“你若是再这样,就莫要再唤我姐了。”
“阿念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