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薛成璧笑了,“我怕脏了手。”
他顿了顿,冷漠的嗓音渐渐染上了些许温度:“脏了手,他该不喜欢我了。”
邹姨娘模糊的视野里,映照出了他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
一个疯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一个冷血无情的野兽,怎么会懂“喜欢”?
她觉得不可置信,紧接着,后悔如同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涌上了心头。
如果当初她能好好养育他的话……
又如果,她能多狠一分心,早早将他扼死在襁褓里的话……
还有那个让她每一晚都在悔恨的决定如果当初她没有为了三锭金子,就卖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话……
邹姨娘颤抖着捂住了脸。
薛成璧不在意她是否悔过。
曾经她在他心里撕咬出的空洞,早就被另一个身影填满了。
薛成璧回身要走。
“瞒不住的。你长得越来越像那些蛮夷了。”身后传来邹姨娘断断续续的笑声,“你就不怕我随便指一个回鹘奴隶,认作你的父亲?你的侯爵公子就要做不成了,他们会给你戴上镣铐,让你做奴隶、阶下囚……”
“随你。”
薛成璧连头也没回,语声不带半分担忧,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轻快。
“……周瑭的兄长,我早已做够了。”
作者有话说:
不想做哥哥,但想做情哥哥=v=
47 晋.江.首.发.正.版
◎我们之间,不争朝夕,但求一世。◎
“夫人有令, 老夫人病重,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踏入侯府半步。”
武安侯府外,两名家仆把守着后门, 把周瑭和郑嬷嬷拦在门外。
“让开!”郑嬷嬷怒道,“我们家小主子是老夫人身边最疼宠的, 侯府是他从小长大的家, 连回家都不许了吗!你们主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封侯府的门?”
家仆冷笑一声:“时移势迁, 现如今侯府里当家的是二房了,我们的主子自然是二夫人。”
周瑭忍不住闷声咳嗽。
老夫人病倒之后,任何顾虑都阻挡不了他想回府探望外祖母的决心。
像上回一样, 他故意染上风寒,用咳嗽和重鼻音的沙哑嗓子遮掩过男子的变声期。
风寒是货真价实的风寒, 现在他喉咙烧得火烧火燎, 头重耳鸣,实在难受。
“小主子, ”郑嬷嬷担忧道,“不若我们先回马车休息一会儿?”
周瑭摇头:“我们进去。”
说着,他就向前踏了一步。
家仆高喝:“武安侯府也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五名持棍棒的护院闻声而来, 长棍朝周瑭当头砸下,谁知周瑭只是稍一撤步, 长棍便落了空。
另一棒袭来,他掌根拂过棒身,顺着它的力道往前一送, 那大棒便失控一般, 将另外一个护院顶倒在地。
其他几名护院周瑭如法炮制, 也没见他怎么动,好像只在方寸之间踱了几步,五名护院便都摔在了地上,疼得起不来身。
喊人的家仆满脸惊骇。
旁边两名护院见状不妙,就要向郑嬷嬷动手。
“步风。”周瑭唤了一声。
就在护院的手要碰到郑嬷嬷的肩膀时,一道影子蹿出马车,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护院手上。
护院嘶声大叫。
毛色橘黄的猞猁撕咬下一块皮肉,它舔着獠牙上的鲜血,在郑嬷嬷身边伏低身体,咧嘴发出凶恶的“哈”声。
步风如今已长成了一头大猫,山林里的生活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