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老子都不行。”
说完,他挂断电话,抽出手机卡掰断直接从窗口扔到了楼下草坪。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拔了林棠手背上的输液针,抱着她径直从电梯下楼离开。
车开到半路,林棠就已经醒了。
正常患者一针安定可以睡5~8小时,可她发作严重时已经打过太多针了,身体具有明显抗药性。
一针安定只能让林棠睡不到两个小时。
她虽然醒了,脑中却一片混沌。
坐着或许宽敞舒适能带来高端体验的劳斯莱斯后座,让一个刚经历完车祸的人躺着奔波,也并没有那么舒服。
记忆回到了破旧面包车摇晃的黑箱里。
林棠蜷缩着,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而顾宴亭对她的苏醒一无所觉,中途折腾着换了好几辆车,从白天到深夜,才终于停下来。
他不耐烦地拿起一旁的变声器夹在领子上。
打开后方车门,想要去抱林棠。
这才发现她早就醒了,蜷缩着、颤抖着、泪流满面。
“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我爸爸有钱的,他可以付赎金,求求你、求求你们别再说了……我知道错了……”
顾宴亭的心猛地被人攥住拉扯,泛起阵阵钝痛。
他小心地伸出手,将林棠抱进怀里。
“乖,不怕,我们到家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棠棠,我会永远爱你。”
第23章
之后的一个月里。
失明、抑郁症发作的林棠,对顾宴亭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依赖。
而顾宴亭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棠对他的依赖,竟然会让他感觉到幸福。
“老公?老公你在哪里?”
林棠眼神空洞没有焦距,赤脚踩在地上,小心摸索着挪动脚步,却还是被椅子绊倒。
“扑通”一声。
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撞翻了椅子,抱着磕痛的膝盖和脚踝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不行、不能出声,会、会被打……”
顾宴亭大步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咬着嘴唇渗出血丝的林棠。
家里的心理医生说:“失明的不安加重了林小姐记忆深处的恐惧,那段被催眠深埋的记忆一旦破土,会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任何一点与之相关的微弱刺激,都有可能唤醒她内心深处的绝望,从而激发出严重的自残和自毁行为。”
顾宴亭对于林棠发病一向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只能把家庭医生叫来,又给她注射了一针安定。
十几分钟后,顾宴亭把昏迷的林棠抱到了床上。
而他满眼晦涩地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
迟疑许久,终于用新办的手机卡给兄弟打去了电话:“帮我弄一批长毛地毯,越厚越软越好,我要铺满整个别墅。”
对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亭哥,你一直这么带着林棠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啊,傅闻洲快带着人把京市翻个底儿掉了,老爷子也在打听你的去处。”
“你总不能为了一个林棠,什么都不要了吧?”
顾宴亭一脸躁郁,摁灭了烟头。
“我顾宴亭做事还不用你教!抓紧买好地毯给我送过来。”
说完他挂断电话,一回头,正撞上林棠直愣愣睁开的双眼。
虽然那双眼睛空洞没有焦距,可他心里却还是猛地一震。
干巴巴关心道:“老婆,你怎么醒了?”
林棠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忽然毫无征兆抬手,猛地往前抽了一巴掌,不偏不移打在顾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