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跳下去的?”唐竞回忆那女孩脸上的神情,想来是个野得出的,但又不信能野到光着身子跳楼的地步。府上的佣人都是新雇的,没人会冒险帮她的忙。
“不是,窗开着,人没了。”赵得胜答完了又问,“怎么办?是不是告诉锦枫里,多些人手来找?”
“不用,”唐竞阻止,“都别动地方,守着院子,我马上过去。”
再回到厅中,谢力总算在那绿肥红瘦中选了一个,见他进来便问:“有事?”
“没什么,”唐竞挂上一个无奈的笑,“事务所的公事,繁琐得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这里接你。”
谢力闻言也笑。他已经喝了些酒,一张长脸涨得酡红。
唐竞不再耽搁,出了会乐里,驾车离开。
反光镜中映出弄内幽暗暧昧的灯影,他又如曾经的无数次那样想,这是出了名不见白头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谁记得他这个人。
回到周公馆,院子里已是灯火通明,依他所说,坚壁清野。进了正宅,便有人带他去三楼,周子兮的卧室就在那里。此时房门洞开,走廊上站着府上的女佣仆役,从纽约同来的阿妈也在其中,可惜只会讲粤语,与其他人夹缠不清。
唐竞进屋走到窗口朝下望,西式房子的三楼,少说十几尺高,下面便是院子里的草皮和花圃,花泥湿软,却并无翻动。
身边赵得胜道:“墙上这么些累赘玩意儿,大约踩着当梯子爬下去了,那儿还有棵树……”
唐竞却伸手关了窗,回头吩咐:“得了,你们都下去吧,到院子里找找,看是从哪个门走的。”
听他这么说,两个帮中门徒转身出去,呼喝着走廊上的佣人一同帮忙。众人于是散去,只有唐竞缓步跟在后面。出了房间,外面便是走廊,一侧是楼梯围栏,另一侧是镶板护墙,从地板一直包到天花板,暗夜里看不清上面的雕花,只觉繁复沉闷,宛如一副巨大的棺椁,装得下所有的人。
待仆役们走远,周遭总算又静下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径直走到一块卷叶垂花饰板前,伸手打开。饰板后是府上传菜用的升降机,周子兮正抱膝坐在里面。
两人对视一秒,唐竞没说话,周子兮也没动地方,反而缩得更紧了一点。
唐竞冷笑,见她一双裸臂抱着两条腿,膝盖顶着下巴,猜到她身上至多只有内衣,便脱下自己的外套。
周子兮却当他要动手,一下从那洞里钻出来,脱兔般地要逃,可终究还是没能跑掉,被唐竞一把用衣服裹了,整个人横着拎起来进了房间。
她挣扎大叫,楼下有人听见动静赶来。
唐竞连头都没回,只提高声音说了一句:“人找着了,都别上来。”
楼梯上纷乱渐进的脚步声便戛然而止。
周子兮知道呼救无用,倒也知趣闭了嘴,任由唐竞将她扔到床上,紧裹了外套,一双眼睛盯牢他,倒要看看这男人敢拿她怎么样。然而这一副拼命的架势却是白费了,唐竞根本没有理会,只四下看了看,见地上有打开的皮箱,从里面随便抓了几件衣服抛到她身上。
周子兮见状倒是一愣,唐竞已背身走到窗边,掏了烟盒出来,回头问一声:“Do you mind?”
周子兮摇头,两只手仍旧紧捏着那件外套的衣襟。
唐竞只觉好笑,转过头去点了支烟,又开了一条窗缝,由着那细白的烟线如蛇一般随风游走。他才不稀罕看她,麻杆一样,拎起来轻得像一片羽毛,两只手就能捏死。
周子兮这才松了外套,拖出一条布裙套上。也是不巧,这裙上纽子一排十几个,她系到一半不放心,又回头张望,却见窗前那人当真只给她一个背影。
“你真是律师?”她好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