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她的沉默。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回落,落到眼前镜面上,看见自己凄惨的面目。
他的傲骨,早被一根一根地折断,只剩一张癯瘠的空皮囊。他支着这枯骨,在空寂布满蛛网的宝座上等着一个早已不会赴约的人。
她来了,扯破他的蛛网,扫去满室尘埃,在他期冀中,扯破了他的旧皮囊看了一眼,就草草走了。
他竟然,竟然希望她真的对他还有一丝的爱。
即便是同情、怜悯,这之中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爱就可以了。
可没有了。
她默认得这样轻松而坦然。
大门合上得很轻巧。她声势浩大地闯进他的世界,离开时却走得这样无声无息。
强撑的肢体终于一点一点竭力,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搭放在餐桌上的手抖得厉害,已经分不清是憎怒还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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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瑰露下了楼,进了地下停车库。
上车后将手机和证件一齐摔到了副驾驶上。
她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眼皮涨肿,感觉额角都在一抽一抽地作痛。
脑门发热,是血往脑袋上冲,肾上腺素飙升。
都快奔三的人了,行事不该这么冲动,讲话也不该这么不留情面,可近来的一切已经让她疲于应付。
算了。
她按着胀痛的额头,心里只有这一句近乎自弃的算了。
沉寂半刻,黑车开出车库,驶向了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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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语大学大门口。
夜已深,连门岗保安都休息了,一个青年却还站在路灯下频频往道路两侧看。
没多久,一辆熟悉的小车停在了路边。远光灯闪了两下,青年心领神会,立刻小步跑了过来,他俯身往车窗里看:“麻烦小露姐,这么晚了你还帮我把东西送过来。”
宁瑰露夹着证件递出的手又往回收了一下,问他:“你这证什么时候丢的?”
“就下午吧,要不是你发消息给我,我都没注意。”他摸摸鼻子。
“你确定?”
她一反问,辜行青倒有点不大确定了,他思索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放包里,应该是下午翻包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
宁瑰露从酒店出来后就发了消息给辜行青。辜行青正好从医院做完检查出来,便在校门口等她。
事情其实很明了了。估计是他下午把证落她车上,晚上庄谌霁正好捡着了。还挺寸,偏偏让她先瞧见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当时说清楚了这事就过去了,偏偏姓庄的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呛起来就吵成这样了。
见她不说话了,辜行青疑惑问:“怎么了,小露姐?”
“没事,都这个点了,你宿舍不会关门了吧?”
她轻描淡写一说,辜行青立刻点头道:“嗯,已经关门了。”
“那你怎么进去?”
“我准备去酒店。”他微微笑着弯了一下眼睛,“小露姐方便带我一下吗?”
宁瑰露和他对视片刻,在他带伤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下开了车锁:“上车吧。”
轻车熟路载他去商业街的路上,宁瑰露问他:“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嗯,都是体外伤,没事。”
“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愚勇不见得是好事。”
辜行青愉悦起伏的心像落叶一般晃晃荡荡往下落,犹豫了一下,他问她:“小露姐,你还在原单位上班吗?”
“嗯,怎么?”
“我最近好像没看到过你了,我以为你调走了……”他看她一眼。
“休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