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钟头后,车开回来了。

宁瑰露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一回来正撞上开餐。餐厅里亮着几盏明黄的灯,温馨动人,桌面上摆盘精美的菜衬得丰富而味美。

她放下拎着的袋子,将车钥匙递还给管家,高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饿了。”

“宁小姐,您可回...”

管家一唱三叹的腔词没说完。庄先生洗净手出来,在她正要偷吃的背影上一拍:“去洗手。”

宁瑰露捻起虾尾,牙齿咬着剥开的肉,在庄谌霁皱眉前先蹿进了洗手间。

管家收拾了她带回来的东西,道:“宁小姐还带了点心回来,咦,这家点心坊不是鹿海市的吗?”

宁瑰露甩着湿手走出来,“我尝了,这家的栗子糕和榴莲芝士还不错。”

庄谌霁正落座,目光落在她带回的那几盒点心上。宁瑰露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捏捏他肩膀,卖乖说:“谢谢谌霁哥今天借车之情。”

话说完,两只爪子的水也全抹在了他衬衫上。

庄谌霁额角跳了跳,不欲与她计较,握起筷子道:“吃饭。”

他不言不语,神色端得严肃端正,瞧着不大高兴。

宁瑰露片刻也坐不住。听后院有说话声,端着碗夹了点菜,靠着门口听墙角去了。

这是打小养成端碗串门的习惯,大了没门可串了,有点说话声就想上去唠两句。

她听着墙角尤不过瘾,还加入了家长里短八卦群:“隔壁小区的真的带小姑娘回家了,谁瞧见了?”

“可不是,巡逻的张师傅亲眼看见,俩人鬼鬼祟祟的,那女的还戴着帽子口罩生怕被人瞧见!”

“那这事他老婆知道了吗?”

“就是知道了,带着小舅子上门,闹了个天翻地覆呢!”

“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颇有带动力地啐一口。

引起纷纷附和:“对,都不是好东西!”

庄谌霁:“......”

他揉了下额角。

吃过晚饭,庄谌霁问她要不要看会儿电视,宁瑰露摆手拒绝,搬着椅子在院子里吹风。

唠嗑的阿姨们不敢在老板面前公然躲懒,悄没声地都散了。

电视还是照常开了。管家按先生习惯调到了准点新闻联播。

主持人庄重饱满的声音正将每日国家新闻逐一概括。

此时才七点刚过。

“我国自主研发的‘星辰’系列卫星成功发射升空并进入预定轨道......”

“......对某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双方就双边关系及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

“为缓解老年人看病难问题,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布将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互联网+医疗健康’服务......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传司副司长、新闻发言人宁泽瑾表示......”

“在想什么?”

“嗯?”她侧仰着头往回看。

庄谌霁手指搭在椅背边缘,敲了敲椅子,“无风无月,在看什么?”

“在发呆。”她踢开鞋子收腿踩在了椅子上,是个很没坐相的姿势,能被家里人念叨死,不过这会儿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她规不规矩。她抻开肩膀,拉长了声调叹:“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他想着她这句话,又看看天,无情趣地说:“这天要下雨了。”

她驴唇不对马嘴,摇头晃脑地念:“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最后一句是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