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没有碎,她也没有心情管这瑕疵,将玉塞进领下,道:“以后再说吧。”

因这一件小事,她心头骤有不好的预感,暗自镇静,心想如果求神拜佛有用,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生老病死?不过都是活着的人聊以慰藉罢了。

他们驱车赶回龙翔台。

几天时间,以往清净安宁的院子无端多了几分萧瑟肃冷。老人一离开,好像院子也跟着沉寂了下去。

宁瑰露和庄谌霁进门,同阿姨打了声招呼。阿姨担忧地询问老爷子状况,听到老爷子下了手术台转进ICU观察了,合掌连念几声阿弥陀佛。

宁瑰露身心俱疲,正要上楼,透过玻璃窗却看见后院一片凌乱。

她皱了皱眉,推开后院的门走去看,见地上插着几根细竹杆子,栽着几株地锦似的苗,瞧不出是做什么的。

她问阿姨:“许姨,后院这是要做什么啊?”

许姨回答:“老爷子栽葡萄苗呢。这我可不会整,等他回来了,再看看怎么弄。”

“等他回来”,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却叫宁瑰露想掉眼泪。

她声音有些哑,笑着应了声:“也行。”

一到家,紧绷着的那根弦忽地松懈,吊着的那颗心也稳稳下沉。

就好像确信家在这,老爷子就总还要回家的。

宁瑰露带着庄谌霁上了二楼,精力不济,困倦异常,她给他开了宁江艇房间的门让他休息,自己简单洗了个澡,将头发吹干,倒头就睡。

大抵是心里装着事,连睡也睡得并不平静,小时候的很多经历像拙劣电影一样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人生的走马灯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