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防弹玻璃门泛着冷光,门禁森严。
宁瑰露将门禁卡和钥匙给庄谌霁, 交代道:“外送只能放最外面的岗亭,出入记得带卡。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头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后面一楼有家小便利店能买日化用品,先将就用, 我这条件比较简单, 除了有张床, 什么都没有了。”
接过卡, 他俯下身抚摸着她脸颊,在另一侧很轻地亲了一下,低声说:“我等你回来。”
这一吻落得有些突然。她怔愣片刻,仿佛在夜路上踽踽独行时, 两侧路灯一盏盏亮了。前路依然未知, 孤独却忽而消散。她恍然发觉为何那么多人高呼自由第一, 却依然前赴后继走入婚姻“坟墓”。
她静了一会儿,扬起嘴角, 笑着伸手,勾了勾他下巴, 道:“我要是回来得晚,你就先睡, 我到楼下了再打你电话。”
“我睡不着的。”他沉沉的目光凝望着她,又说了一遍, “早点回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撒娇?
尤其顶着这么正经的神色,会说这样粘人的话。
她语气很轻很软,仍带着笑和不自察的妥协:“上楼去吧。我去单位了。”
他颔首,若不看那双牵扯不移的眼睛,神色还是沉着冷峻的。他合上车门,目送她驱车离开。
开出去很远,她瞥了眼后视镜,镜子里有一个小点,仿佛还能看到他站在车后远远眺望的身影。
她唇动了动,嘴角弯着,无声道:笨蛋。
十来分钟后,车驶向单位大门,她扫了一眼岗亭,发现今天站在岗亭外的执勤小哥是个新面孔。
岗亭是全天值守,三班倒。这个岗位是不会频繁换人的。职工进进出出的次数多了,对门口执勤的人也有了些印象。
新来的这位小哥更为不苟言笑,远远打手势将她车拦下,公事公办地查过她身份信息,敬了一礼,抬杆放她进去。
已近九点,单位内陆陆续续有人下班离开,但办公楼内依旧灯光通明。
宁瑰露从地下车库上楼,对着电梯反光镜整理了一下上衣,将有些凌乱的长发扎成一束,利落干练地直奔会议室。
谈话室在顶楼,她从电梯口出,一路遇见几个脸熟的同事。对方看见她,脸上不掩惊讶,点头同她打招呼,寒暄问:“宁工,休假结束了?”
她回之一颔首,只说:“回来办点事。”
擦身而过。
绕过廊道拐角,她站在会议室大门外挺直肩背,轻吁一口气,抬腕叩响了会议室的门。
“请进。”
里面传出一道稳重的应答声。
宁瑰露握着把手,推门而入。室内灯光大亮,五六米的实木长桌旁坐了四个人,皆抬头向她看来。
其中有三位穿着绿色军装的中青年,还有一位年长者,是她的上级。
她向内迈进一步,反手合上门,脚跟一叩,抬手行礼,道:“邹政委。”转身又扫过其余人,逐一点头示意。
邹政委态度和蔼,向她招手,示意她入内就座,又温和道:“这么晚了把你叫过来,应该吃过晚饭了吧?”
目光一对,她明白他的意图,是示意这次谈话性质并不严重,让她不必太紧张。
她放下行礼的手,点头答:“吃过了。非常抱歉,从家里过来有点远,让大家久等了。”
简单寒暄几句后,邹政委抬手给她介绍道:“这是调查组的几位同志,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你如实回答就好。”
宁瑰露应下“好”,在长桌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不同于领导行事的和蔼。调查组的几位“衙内”铁面无私,谈话流程稳健有序,先核实她的个人信息,签署保密条例后才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