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一点真心,我要你爱我,只看着我!”
如同剧烈膨胀的氢气球撞上熊熊燃烧的烈火,“砰”一声激烈爆燃,火星纷飞,然后一点点泯灭,火光点点地沉散飘落。
她像被猛地扎了一针,爱-欲的酒精灯烧过,烫到近乎灼骨的针透穿脊骨。叫她弯不得腰,低不下头,也退不了步。
他索求什么,她都能找出百八十个借口含糊过去,可他偏偏要“爱”。
她在玩世不恭里早就忘了要怎样去“爱”一个人。
感情就像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两个人暧昧纠缠,在困境倾轧来时毫不犹豫一拍两散,才是当代“快餐爱情”。所谓“爱”不过是寂寞的都市男女用来疗愈孤独的浪漫幌子,本质都是酒肉关系,是体温、是无意义的聊天记录、是两具身体的抚慰,是在某一时刻自以为有人懂得了自己,在一段段浮萍关系中寻找如尼古丁般短暂而又麻醉的慰藉。
没错,爱就是当代人的尼古丁。
她自持自制力强,明知有害,也依然在感情游戏里游刃有余。可当他那样决绝地逼视向她时,她无言以对,清醒的理智和自控力给不出任何参考答案,她低头,摁着他的脖颈重重吻他。
像抽一支明知会呛嗓的烟,仍将烟雾吞下嗓,经过肺,火燎的烟雾刺痛铭心刻骨,而又无处可逃。
靠椅倾倒,撞向桌沿。
他没有找抓手,自愿倾覆,跌破头也无所谓,只紧紧地、像拖宿敌入地狱那样圈紧她。
她跨坐在他腰上,掌心一用力,衬衫上精致贝母扣被生生拽掉。
他仰靠着,仰视着她。
冷白的皮肤苍白清透,碎曜石般的眼睛狭长发红。时间总是偏爱美人的,曾经的青涩如今都化作一张成熟的面具,只是那张假面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眼里的怒火已全数化作了难堪和委屈。
该怎样形容那种眼神?像一个明知此题无解,却还执意要写上过程的人。
他抬起手掌,想用掌心拭掉那滚落的,无用又难堪的眼泪。
她拿开了他的手,亲吻他的眼眶,低声说:“别哭。”
她拿他还有什么办法?他一掉眼泪,她就觉得什么都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