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的哲学书反盖在沙发上,起身去了卧室。

卧室灯亮着,她没有换衣服,趴在被面上,就这么躺下了。

卧室一股扑面来的冷风。他看了眼空调,18度。

真是不长记性。

他站在门口盯着她黑漆漆的后脑勺,嘴角无声弯了下,心头却说不出是苦涩更多,还是喜悦更多。

他将空调调回26度,又弯腰拽了拽被子,低声道:“把衣服换了,睡被子下面去。”

宁瑰露没睡着。她翻了个身,仰过面来盯着庄谌霁看。

微睁的眼睛在光照下瞳仁和眼白都分明,干干净净的,像面镜子。他从两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身上武装的城墙和盔甲尚未竣工,就有宣布缴械投降的趋势。

她这样全然信任的、坦诚地张开四肢躺在他面前,像只大安哥拉兔子,头发也毛毛躁躁地铺散,叫人想抱在怀里,狠狠揉两下。

垒砌的城墙被抽剥松动了一块,豆腐渣工程已有摇摇欲坠之势。他溺毙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缓缓折腰,低头。

宁瑰露心里琢磨着事,没动弹,在他弯腰来抱她时,她侧了下身,从兜里摸了摸,食指和中指夹出张名片,展到了庄谌霁眼前,极其破坏气氛地问他:“认识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