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前其实也有做过这个梦,只是当时年纪小,并不能参透梦里的内容。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远离家乡,她和哥哥也被二房苛待。可她并没有放弃学习,靠白项宁和虞弘承有时的暗中帮助,在夜灯下苦读,终于也了解些权力更迭的知识,由此才逐渐悟出了那个梦的意思。

而后又开始惧怕那个梦会成真,一直担惊受怕,眼袋都是黑的,每日皆以粉黛修饰,折腾不少时间。

这又不得不提她以为自己喜欢江云浦的原因,有时待在他身边,确实很有安全感,那个梦就不会再做。她以为这样的安全感就是爱。

“有时我会因为担心又做梦而不敢入眠。”虞烛明扯了扯被子,母女俩分别盖一床被褥,她觉得有些热,想把脚丫子露出去。

白柳竹若有所思地说,“把这样的情感当作爱也未尝不可……”黑暗里,她看不见虞烛明睁得大大的眼睛。

“安全感并不是谁都能给的,哪怕他是定北王。”江云浦可不算是什么好人,早年间干过的混事足够他被很多文人雅士诟病。虽然很多都是替江良光办的,可耐不住百姓只看得见做事的人,自然都把账算到他头上。

所以虞烛明觉得在他身边有安全感,何尝不是对他有十足的信任呢?而信任在什么人之间才有,爱人,友人,亲人。

“你可能是把他当做友人了。”

虞烛明“噗呲”一笑。

聊着聊着,白柳竹今日应酬其实有些忙,竟是直接睡着了。

虞烛明侧着头去看,借着月光,能看见母亲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由此想到了江云浦眼角的皱纹,他也……

把他当成了友人么?其实只是凑合过的话,也并非不行。反正两人早已说好,不会要孩子。只是她从来讲究公平,她不想江云浦单向付出,她也想给他反馈。

*

有了这样的打算,虞烛明第二天起来就直奔定北王府。

江云浦恰好下朝,今日本就是打算去找虞烛明的,手上还提着路上买回来的钵仔糕。

虞烛明一路跑来,到时气还没喘好。她太想跟江云浦说说她新的认识了。

见到人了,她停下了跑步,转而慢慢走来。

侍卫们很有眼力地开好了门,立在门两边眼观鼻鼻观心。

先前说过,江云浦骗过江良光说他们闹掰了。

那么今日在外面的戏也要演好,江云浦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路人吃瓜,路人指着虞烛明笑。

虞烛明没去管路人,稍微平复了些气息,气定神闲地走来,她巧笑倩兮,“定北王,我们再怎么闹矛盾,我也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江云浦快演不下去了,再说多一句都要笑场,于是留下一句“哼”,就背着手进去。

虞烛明紧随其后,那两守门的侍卫是江云浦的亲兵,早就被提醒过,在外面要做戏,于是竖起两根尖枪,不让她进。

假意怒视他们一眼,“还有没有把我当主子?”

两侍卫才放行了。

在围观路人眼里,却是侍卫没得到江云浦的许可,才被迫放行的。

东拾也随后进去,让侍卫把门关上。

江云浦就在里头等,虞烛明没走两步就碰见了。

把手上的钵仔糕递给虞烛明,“今日本来是要去新宜苑那儿买的,可还在年里,店家许是没来,我只好折返。回来路上看见了这个,不知味道如何,你且尝尝。”

虞烛明没管那些,直接扑进江云浦怀里。

“这是……”江云浦回抱住她,“霁光。”

十余天没见,觉得他都有些瘦了,腰肢精练得很,也不知不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