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能迎着两人进去,有些感慨地说,“听闻苍玄王子死了,老身还见过他一面,当时还觉得他性命不止于此呀。”
虞烛明走在最末,听闻此言,她先把门合上,而后才望向弘能,“那么弘能大师能否算算,苍玄到底死了没。”
意识到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弘能把老爷凳往旁边一搁,“我先说明,跟政治有关的事,我不碰。苍玄活不活,我不能算。”
见他说得这样严肃,虞烛明就不坚持让他算,而是岔开话题,“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弘能师傅见谅。今日求见主要是为了老虞,师傅就看他吧。”她指了指虞夕催。
因为想不到该怎么称呼虞夕催,索性用了“老虞”这个词。
弘能把了把自己的胡须,“嗯,你小子……”他掐指一算,“能活的时日不多了呀。”
没去问具体时间,虞烛明让弘能给他净化净化煞气。作为回报,今年虞家和白家都会给慧因寺捐一大笔香火钱。
虞夕催确实杀了很多人,四周煞气环绕。
弘能开始作法,虞夕催也被留下,弘能要他戒荤三日,需要暂住在寺里。
先去了一趟白府,途中经过定北王府,但没进去。
门也没开,到京城她就让东拾回来了,也不知江云浦这会儿在哪。
至白府时,白项宁还在和白柳竹寒暄。
十三年说久不久,却足够白项宁完全变成白发人。
白柳竹的容貌没什么变化,眉目间镌刻的是经历带给她的成长,她眉眼很有英气。
白柳竹觉得她最近哭得频繁,前些天见到虞成济的尸首,神伤而泣;又想到虞夕催拿她夫君的尸体做试验,愤怒而泣;再到现在与家人重逢,喜极而泣。
哭什么,她明明是个女将军。
于是扯出一抹笑,“即是重逢,今日都不许哭!笑出来!”白府的许多人都出来了,有白柳竹的亲人,也有寄居在这儿多年的寒门学子。
今年盘点了在这儿借住的名单,说是留下来的都考过了去年秋闱。
春天再见时,就都是竞争对手了呀。如此想着,虞烛明随着白柳竹走,白项宁跟她并肩。
白柳竹走得快,行军之人的习惯如此,白项宁便让她不必等,他要和虞烛明聊聊天。
“我以为你们母女俩相见,是要打起来的。”白项宁笑着说。
虞烛明莞尔,“这可是不孝,何况以娘亲的武力,我哪能是她的对手。”先前与白项宁通信,提过她跟着江云浦学了些,不算完全不会武功。
“正是如此,打起来才更能看出你们两人对彼此是什么态度呀,她绝不愿伤你性命,你也一样,甚至连伤彼此都不会有。”白项宁如此说道。
阳光熹微,京城的冬日甚少太阳天,今天却难得,也许也要为他们的重逢鸣一首赞歌吧。暖暖的光芒落到外祖孙两人身上,远处是正准备举行曲水流觞宴的年轻人们。
两人缓慢地走着,虞烛明已经对这样才艺展示的节目没了向往之心了。以往总愿意在这儿大放光彩,可出了京城谁又认识她一个官家小姐呢,还得是真正干出一番事业,听别人称她为“虞王妃”,而非冠以夫姓或夫家的封号。
白项宁怀念那时候的她,“你总是那样活力旺盛。”
这段艰难的时光是白柳竹不负责任所致,虞烛明现在却不怨白柳竹。如果没有在玉永的六年,她无法养精蓄锐,无法习得少许医术,无法自力更生。
“现在也是。”虞烛明的笑比以往更加能给人力量,“只是花在了其他地方。”
与其告诉别人,自己有多么优秀,不如去做实事。
虞烛明扶着白项宁坐到一边,“外祖父也一样,精力旺盛呢。”从白柳竹遇到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