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上沈椿听不听得见,眯起浑浊的三角眼,连连笑道:“这样花容月貌的美人儿他谢三郎也舍得和离,真是不解风情,正好,让本王来好好疼疼你…”
要是寻常贵族女子,这会儿只怕已经昏死过去,沈椿的体力要比一般女孩好上不少,这会儿勉强留了一线清明,昏昏沉沉间,她听到有男子的脚步声靠近,立马警觉起来。
尤其是这人言辞放肆,语调下流,她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强压着颤抖,手指不着痕迹地四下摸索,摸到了床头摆放的玉如意。
等人靠近,她勉强借着一线月光,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好像是方才宴会上的什么什么王爷。
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不过沈椿也来不及多想,等那笑的一脸猥琐的宁王靠近,她勉强攒起一丝力气,抄起手边的如意就冲着他脑袋来了一下狠的。
宁王没想到她人还醒着,一时不察,脑袋嗡了声,就见血花迸溅了出来,他额头剧痛,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沈椿这会儿身上隐隐发着热,趁机重重推了他一把,跌跌撞撞地从后窗逃了出去。
宁王捂着脑袋呻 吟了一时,等慢慢缓过这阵剧痛,他心里发着狠,高声叫道:“来人啊,抓刺客!”
随着他几声厉喝,宴席结束原本已经睡下的皇帝皇后都被惊动了,带着内侍匆匆赶到,宁王捂着额头,一脸慌张地道:“陛下,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喝多了酒,本想在暖阁小憩,谁料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我正要质问,谁料那黑影袭击了我之后跳窗便走了!”
他存心要把事情闹大,只要她今晚上被找到,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有的是她跪着向他摇尾乞怜的时候!
皇帝先好言安抚了宁王几句,见到他一脑袋血,也信了有刺客的事儿,立马封锁宫门,派羽林卫四下搜宫这下沈椿真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
谢无忌自从被封为参将之后,皇帝也没有派他去边关领军,反而是把他留在了长安,明着让他操练长安狼卫,还把他留在了身边当差,显得对他器重无比,实际上却没给他任何实权,还是让他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清扫细作的工作。
龙武卫明面儿上是拱卫行宫的兵马,实际上暗暗护着的却是潼关这条重要关卡,里面的精兵强将数不胜数,白天军演之后,谢无忌便随着皇帝来到了行宫,等到入夜皇帝举办宴席的时候,他便借着参将的身份潜入龙武卫,暗中打探神极弩的下落。
等入了夜,谢无忌还得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行宫,以确保此事不被人发现。
心腹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才问了句:“您...是打定主意要投突厥了吗?”他迟疑了下,又道:“您想好要放弃谢家子的身份了吗?”
谢无忌脚步未停,忽的问了个全无干系的问题:“你觉得谢钰待我如何?”
心腹瞧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如实回答:“凭心而论,小公爷待您极好。”
旁的不说,如果没有谢钰向祖父求情,准许谢无忌入宗祠,他现在只会是谢家豢养的一条狗,是谢家排行十七的奴才。
“嗯,是挺好的,小时候其他人都拿我当贱奴,只有他拿我当兄长,处处以兄弟之礼相待。”谢无忌闷闷地笑了声:“但我真是恨他入骨。”
“也许其他人说得对,谢钰是白璧无瑕的君子,我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贱人。”他忍不住大笑出声,仿佛极是畅快:“我真想瞧见谢钰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心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劝慰:“人往高处走,哥舒苍说的没错,小公爷待您再好,您终归也越不过他去,在晋朝,您永远是个异类,道不同...”
他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