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拦这么一下,胡成武才终于想起来,周家是镇上有名的大族,这位周太医当年更是不少达官贵人的座上宾,人脉广博,如今虽然致仕了,但声望依然不减,他哥特地叮嘱过他,最好不要得罪这老东西。
胡成武强忍下这口气:“既然周老先生求情,某也不多言了,告辞。”敷衍地一拱手便转身走了。
周太医看向周义明,厉声呵问:“把这样的人带来见你师妹,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爹您这就是冤枉儿子了...”周义明被独自留在原地,十分尴尬,强笑着解释道:“最近爹娘在为沈师妹挑选夫婿,我瞧胡守备高大英武,至今又未曾娶妻,便想带他来见师妹一眼,倒是让师妹误解了我的一番好意...”
周太医:“究竟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清楚得很!”他冷冷看了他一眼:“滚!”
周义明如蒙大赦,正要转身跑路,周太医又在他后面补了句:“明日起,你暂时不用来医馆了,你在家好好修心修德吧。”
周义明双腿一软,正要求饶,周太医直接让人给他撵了出去。
等周义明被撵走,周太医才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年老,不中用了。”
要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周义明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作妖?他倒是有心把周义明赶走,奈何这人是他过了明路记在名下的养子,官府户籍和族谱都有凭据,只要他没干违法犯罪的事儿,他就得认这个儿子。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这个医馆保下,绝不能让他落到周义明手里。
他还是不大放心:“胡成武那人好色成性,去年还险些欺了一个商人的妻子,幸好那商人也是有些门路的,这才幸免于难,我一介老朽,只怕护不住你,这两天让石斛陪你下差吧。”
沈椿正色应了。
那胡成武好像是真的熄了心思,这两天也没见他上门,倒是她和谢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今天她下差的时候,正好看见谢钰在院子里收拾行李。
他的病似是还未好全,一边忙活一边咳嗽个不停,竟有几分可怜模样。
谢钰原来是多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单是他的院里就有三十来个人服侍,所用器具无一不是稀世珍品,这会儿惨遭贬谪,人也落魄了,生着病还得亲自干这些粗笨活儿。
沈椿犹豫了下,问他:“你吃药了吗?风寒还没好?”
谢钰轻轻道:“大夫说这次风寒发的急,得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说完,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波光微微流转,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沈椿心里警铃大作,立马道:“这没事,等你搬走之后好好养几天就行。”
谢钰一顿,眼里的光芒淡去几分,又收回视线:“放心,明日我便走,不会缠着你的。”
沈椿也不知道说啥好:“那你自便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屋里,‘砰’一声关了门。
谢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紧闭的院门上。
过了良久,他伸手掸落身上的灰尘,轻叹了声。
夜里猝不及防下了一场薄雪,第二日便有不少人着了风寒,医馆里也格外忙碌些,等她下差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石斛照例送她回家,没想到刚走到旮旯角,就被五六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
胡成武站在最前头,上下打量沈椿几眼,扯着嘴角一笑:“几日不见,沈娘子越发俊俏了。”
沈椿心里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你又要干什么?”
胡成武呵呵笑道:“我也不瞒沈娘子,自从我老婆死后,我一直没能再娶,自从见过沈娘子,我这个心啊,全扑在了你身上,咱们都是二婚的,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今日随我回府,咱们明日就办酒席,我保管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