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口子就这么在时间的推移中被逐渐撕裂成巨大的伤口,

等到如今摊开来看,才知道那里面是多么地血肉模糊。

后悔,愧疚,

还有从前从未体会过的心虚和慌乱,

薛巍看着他,双眉紧紧蹙着,却愣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看着季跃眼里的疏离和冷漠,心里觉得难受,想要上去拉他,手抬起来了,却又在他冰冷又防备的目光中无力地垂下。

原来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也能这么地伤人,这么地刺痛内心,

如今这些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才深刻地体会得到里面所包含的伤害。

薛巍想起自己从前看季跃的目光,比之现在季跃看他的眼神还要不堪和冷漠千百万倍,

季跃当初在他那些冷言冷语的对待中,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薛巍不敢想,但他觉得很窒息。

原来不是只有武力上的暴力会让人感到绝望,精神上的冷暴力一样能摧毁人心。

宴昇抿紧唇,他看着季跃,想起对方在浴室里对他说的那番话,心里后知后觉地揪痛起来,还有更多的是对自己迟钝所感到的后悔。

没有立场,没有资格,

季跃在说自己的同时也是在说他们,

界限早就被清醒理智地划分明白了,

季跃在一步又一步地往后退,在一点又一点地远离他们,

他心里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界定远比划定的边界,还要来得更加的疏远。

守好自己的心,公私分明,不受无谓的伤,避免所有暧昧不清的行为和举动,

立场和态度全都表示得明明白白的,所以现在他随时随地都能抽身离开。

季跃早就把一切都划分明白了,理智又清醒地保护着自己。

宴昇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季跃,

这些他早该察觉到的细节,却全都被他给错过了,

仅仅是因为心里笃定季跃无法离开,所以他们的一切行动全都变得肆无忌惮。

直到现在,那些过往的不堪被赤裸裸地剖开,释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季跃那一声声,一句句的质问,说的全都是事实,

那些事,他们确实都没做到,他们根本无言反驳。

薛巍捏紧拳,一句‘抱歉’落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跃看他的眼神太冷,他怕自己的那一声抱歉根本不会获得任何的原谅和接纳,

他不敢想,如果季跃不肯原谅他,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薛巍还在心里纠结和迟疑,宴昇却走了过来,开口直接道歉,“对不起,季跃。”

已经是道过一次歉的人了,再开口,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纠结和迟疑,

只是这又一次的道歉,却也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了。

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道歉?

因为他们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做错。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犯错,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道歉,那一句‘对不起’一次比一次显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季跃,对不起,之前是我们过分了,我……”,时锋想要去拉季跃的手,却被一把挥开了,

啪的一声轻响,

和当初季跃在深渊边缘挥开他,走向莫珩时一模一样,一样的毫不留情。

时锋声音戛然而止,手指握紧成拳,瞳孔一下子就骤缩起来,

心里气血翻涌,让他几乎难以抑制脑海里那可怖又暴虐的欲念想法。

“别说对不起,我不接受,”,季跃神色冷漠地往后退开一步,远离面前的这群疯子,“你们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该干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