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在发抖。

安乐言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感?觉到男孩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也听到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你这是……发病了?”安乐言晃了晃陈坚,“已经开始疼了吗?”

“嗯……”陈坚的牙齿在打颤,“你别管……”

他没?说完话,嘴里就被塞进来一块布料,是安乐言刚才用来吸水的那块,还带着泥水和青草的味道。

妈……的,陈坚一边短促地呼吸着,一边想,我以后再?也不喝山里的水了,真难喝。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他的大脑神经,开始绕着圈体现自己的存在感?。

有一只手在他的太阳穴边轻轻地按着,很温柔,但?却无?法完全和暴虐的疼痛对?抗。

陈坚蜷起身子,拼命忍住那蚀骨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他听见安乐言在他耳边说:“张口,喝药。”

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遍,陈坚终于理解了“喝药”两个字的含义,松开了咬紧的牙关。

口中的布料被拿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什么药啊,喝起来这么不方便,得使劲吸才行,你当我是刚出生的婴儿吗?他浑浑噩噩地想。

这药该不会是假的吧,怎么一股铁锈味?陈坚有点嫌弃。

但?很奇怪,那种怪药喝进嘴里,竟然真的缓解了一点头疼。

他伸出手,把嘴边的东西紧紧压住,又狠狠吸了几口。

不知?过了多久,陈坚才缓缓从混乱中醒来。

嘴里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自己咬了舌头,又或者是小周老师逼着他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营养品。

但?是似乎有点用,虽然并不是药到病除的效果,但?原本发作后那种生无?可恋的瘫软与破碎感?并不太严重?,应该是,疼痛被半路抑制住了一些。

但?自己昏睡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安哥……”他低低唤了两声,没?有听到回答,又伸手去乱摸。

“嘶”突然,他猛地一缩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重?新放过去。

被他抓住的,好像是一截手腕,不知?沾了泥还是什么,摸起来有点黏黏的。

但?重?点是,好烫!

他顺着那截手腕向上摸去,安乐言的脖子和脸颊都烫得惊人。

“安哥,安哥你还醒着吗?”陈坚有些慌乱地摇着安乐言的肩膀,焦急地叫着。

怎么办,没?反应啊,他不会晕过去了吧?

陈坚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儿,一声低吟传入他的耳廓:“水……”

对?了,水!

发烧的人得喝水,至少得有水给他降降温。

他伸手在四周探了半天,却没?找到刚才那块布料。

妈的,这个时?候怎么什么都跟我作对??

他愣了两秒,才突然醒悟似的,把自己的T恤脱了下来,软着腿走到洞口的碎石处。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就在他最需要水的时?刻,岩缝里竟然不再?流水了。

他拿着破烂的T恤在碎石间摩挲半天,布倒是打湿了点,却根本挤不出水来。

怎么办?

他正在考虑,挖一点地上的泥巴过去糊在安乐言额头上,或许也能?降温。

突然,外面突然一阵哗啦哗啦,似乎是岩石松动了!

是岩洞又要塌了,还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安哥……”他的声音都发颤了,站在洞口的位置,想跑,又有点渴望迎接那些动静。

外面的哗啦哗啦声似乎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