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仰着头,秀眉微蹙,她不知回应也无法抵抗,任由着闻启的探索,实在忍耐不住,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他一声。

闻启忽然被惊醒,猛地放开她退后两步,呼吸间还带着缠绵的起伏余韵。

“我……”他张皇着不知所言,舌尖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阵刺痛,闻启倒吸一口冷气。

“你舌头上被烫出水泡了。”昭然仍旧看着他,忽然撇了撇嘴,皱眉道:“我都吃着你唾沫了,好恶心。”

“畜生。”闻启正想搭话,有个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确实真够烦人的。这种地方都还能撞见这种事。”

两人惊地一同望向声音的来处。闻启原本打算呛那人一嘴的话,在看见她的样子后,生生把自己给呛得咳嗽不停。

“你也是厉害,自己口水能把自己呛住。”昭然一边拍拍闻启的背给他顺气,一边看着面前的女人……准确来说是女鬼。

她的死相比大胆还要惨些,被一剑插穿前胸,剑尖带血和碎肉悬在身后。雪白脖子斜侧面紧紧贴着一只枯蝶,有种近乎诡异的美。

她脸上虽然狼狈,但黑发高扎,身姿挺拔,臂缚裹出的小臂有力且利落。

同她这周身干练的气质协调起来,那把剑像是她自己闲来无事插的一样。

“将士?”昭然手上动作没停,看向她问了一声,也不惊讶这世道竟然有女魂主动找活人说话。

女人没反驳,也不奇怪昭然和闻启能看见自己,垂头拨弄了下胸前的剑柄,淡淡道:“饿死鬼罢了,给点饭吃,荒山野岭也没个人来上坟的。”

闻启看了眼手里的葫芦,这会儿缓过神来,又讨打地问:“这葫芦里的骨头汤烧给你能……”

他忽然顿住,语气严肃下来,“我在哪儿见过你?”

“闻将军果然是条忘恩负义的好汉,”女人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一个墓碑上,“北庭外,我还帮将军挡过一箭呢,人走茶凉,还用什么骨头汤的闲话来堵我,可叹喽可叹。”

“虞靖?”闻启听到这里忽然想起。

虞靖确实是是位将士,在军营中一直女扮男装,死的时候才被发现。如今额前碎发散落衬得这张脸格外清秀。

要不是她当时替闻启挡了一箭,瘸的就不是他的左腿,而是半颗心脏了。闻启向来能屈能伸,朝她拱手一礼,沉重道:“竟是位女子,佩服佩服。”

“女子怎么了?”两道声音同时从身侧和前方传来,一惊诧一不服。

虞靖说:“女子上个战场你就佩服,那我带兵突围的时候,你还不得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说罢,她肚子又千回百转毫不婉转地叫了声。是的,魂也是会饿的。

“再不给我吃的,把你那只鸟儿给烤了。”虞靖右手一伸,不知躲藏在哪里的黑鸢忽然飞来,正正落在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