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笑道:“不白打听。”

货郎觑了桌上的零钱一眼,装作不经意道:“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这村子最近闹鬼,半夜三更敲门叫人一起打牌,出去的人全都输成光屁股,回来神志也不清醒了。从那儿以后,我们这里客舍不留人,你们去别处落脚吧。”

“你们收摊这么早,因为害怕半夜的鬼?”

“唉。”被问到心坎上,那货郎痛心道,“有的时候,人比鬼吓人。收摊的这些都是交不起租金,只能开半日的。但租税太重,半日也快承受不起喽。”

昭然又问:“那为何不请修道之人来驱魔除妖?”

“呸呸呸。”那人急忙道,“现在谁敢和道士扯上关系,唯一还管用的蓬山,说是修的清净道,不管这事。就算还剩几个散修,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又哪里请得起。”

闻启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两人讲话,顺便将四周都看了个彻底。

闹鬼这事,影响的不只一家安宁。

但自家关上门,堵上窗,念念咒语,勉强也能撑过去。

在租税都快交不起的时候,自然没人愿意主动清除这个祸害,当个老好人造福村子。因为没人会对他感恩戴德,都会认为是他自己解决问题,别人顺带沾些光。

所有人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都出奇得统一:反正不只一家受难,反正祸患还没烧到自己眉毛。看谁能耗得最久,谁就能捡便宜。

那人看两人气度不凡,犹豫了下,又道:“但是,自打去年开始闹鬼,这村里的租税再没长过。今年又遇上荒年……”

他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昭然拿了伞走到大胆身边,盯着空荡荡的街道,叹了口气,“那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手里的伞忽然被用力一抽,闻启在她身后道:“你走前面,我给他撑。”

大胆有些幽怨地看了闻启一眼,拢了拢袖子没说话。不过闻启倒是尽职尽责,一把伞全给大胆打着,自己愣是没遮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