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瞧着干瘦的阿泰,心疼道:“阿泰的日子是先苦后甜,从此往后,日日皆是好日子了。今晚,咱们吃胡记的羊汤和胡饼!”

“真的吗?太好了!”阿泰瞪大了双眼,兴奋地喊道。

清欢小馆虽从不在吃食上苛责阿泰和巧环,可是,吃了一个月的大鱼大肉,改吃一顿羊汤,又是胡记羊汤,倒也是令人向往得紧。

涂氏和巧环走后,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酸辣鸡脚一传十,十传百,果真又变作了一道下酒爆款菜,申时未过,便被抢购一空。

杜时笙琢磨着,如此美味,不如留它做个常驻菜品。

当然,主要还是因它实在是收益颇高又耗时较短,无商不奸嘛!杜时笙毫无心理压力的接受了自己的新定位。

却说,魏修晏在清欢小馆出来,远远瞧了一眼涂氏马车,见马车上刻有“姚”字的木牌,深深蹙起了眉头。

第60章 魏家往事和珍珠圆子杏仁奶茶

这是姚府的马车, 他自然识得。

寒门出身的姚思甫,凭借才学和气度,一路顺风顺水, 做到御史中丞,也算得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宋阿叔却曾指点过魏修晏不得与之结交,全因, 他是凌王一派。

那日李淇一案堂审,姚思甫在大理寺堂上那副模样, 魏修晏还道他是个深谋远虑之人。

今日,听闻了涂氏的遭遇, 魏修晏心内冷哼, 连自家的娘子和孩儿都护不住,不知他是不是跪凌王府跪得久了, 在家中也不知如何才能直起腰杆了!

但想到涂氏所说, 他心下又实在是惊骇愤怒。

魏修晏从小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继承了长辈一副悲天悯人的性子。后虽是入职了大理寺,又一向体察民间疾苦, 但在这有违人伦的事情之上, 魏修晏仍是半分不能忍耐。

待到了城西办案之地, 见到黄录事后,他便立时吩咐黄录事,让他去核查历年五月, 城中遗弃孩童的记录。

“寺正,这是……”黄录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下, 明明办的是金部员外郎贪腐一案,怎的又扯上遗弃孩童一事?

“世法平等, 五月出生何罪之有?今年,某便要正正这风气!”魏修晏声音冷峻异常。

原来是这事,黄录事自然是听说过这等遗风恶俗。前些时日,他的娘子刚给他添了个胖小子,他这二儿子出生前,一家子还曾担忧过,就怕拖到五月才能降生,日后,他人对孩子指指点点。

想起家中孩子那肉乎乎的小手和小脚丫,黄录事对魏修晏插手一礼,郑重道:“是,寺正。”

说罢,黄录事便离了金部员外郎这个被抄没的宅子。

这宅子不甚大,是个两进的院子。金部员外郎一把年纪,一直在要职当差,只住得这样一个院子,大理寺众人皆觉讶异,不知道他贪腐的钱财都去了何处。

魏修晏在这宅院中踱步,忽见院中供奉一神龛。他想起杜时笙今日给涂氏出的馊主意,嘴角不由弯了弯,亏她想的出来。涂氏的舅姑,怕是有段日子要不得宁日了。

魏修晏一边想着,一边走近神龛,只见龛内供奉的是个獠牙的魁星点斗,已是积了不少灰尘,唯有魁星手里的那支笔,还稍微干净一些。

“阿耶说,不准任何人靠近神龛!”一个奶凶的声音响起。

魏修晏循声望去,见是一个三岁的幼童,正瞪着自己。

“阿璃,闭嘴!”一旁哭得眼睛红肿的妇人,急忙上前,一把将幼童扯到了自己身后。

“阿娘,痛……”她用力太过,那幼童臂膀被扯痛,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那妇人原本也在抽泣,但见魏修晏朝自己这边望过来,忙侧转过头,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