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临深渊。
“哲明……”魏修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
倘若,现下受伤昏迷的是阿蓉,只怕,他定然比哲明还要崩溃,或许他会提刀杀光那些災戎作乱之人,抑或冲去凌王府,同他们拼个不死不休……
“吾儿莫要为难她们。她们也是依着宫里的规矩办事。”
这时,华阳长公主扶着一名嬷嬷,走进了黎元旭的卧房。她仍旧是一副端庄雍容的模样,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无奈与内疚。
黎元旭不曾起身见礼,一双猩红的眼,只死死地盯着屏风,一字一顿,狠狠道:“任何人,不得违抗我的命令,赶紧让张医师给她医治!”
众医女见来了靠山,急忙向华阳长公主叩首,为难道:“公主……”
“治吧……生死攸关的当口,人命最大。若是她今日死了,某还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见她阿娘……”
随着一个威严又沙哑的声音响起,谢祭酒缓缓从华阳长公主身后走出。他面色苍白,眼神哀伤,了无生气地瞧着屏风,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既然谢巡抚的亲生父亲开了口,众医女不再阻拦,纷纷退至一旁,准备为张医师打下手。
“哼!”张医师白了几人一眼,脚下不停,忙走到床边,为昏迷的谢冰雁处理外伤,缝合伤口。
此时,石雕一样枯坐的黎元旭,终于缓缓转动了眸子。当他瞧见谢祭酒那双与她极其神似的眼眸时,忽地“扑通”跪倒在谢祭酒身前。
他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声音沙哑却又坚定:“谢祭酒,当年是我不懂事,负了她的情谊,独留她一人在京中。今日之事,又因我的疏忽,月华才会遭此劫难。今日,她若活,我便活,她若……我也绝不独活!黄泉路上,我定不能再让她孤单一人!”
谢祭酒闻言,眉心的褶皱如同沟壑,缓缓闭上了眼眸。一滴清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他长叹一声,目光沉沉地望着屏风那一侧的动静,良久,才哑声道:“这是她的命,是也你们的命。”
华阳长公主被独子的一席话说得心碎,忍不住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但公主的教养和身份不容她失仪,她深吸一口气,对黎元旭道:“哲明,谢娘子如今还好好的,你切莫说这些丧气话。”
黎元旭俯身在地,握拳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他却不知,这鲜血淋漓的痛感,与她的箭伤相比,到底哪个更痛一些?
华阳长公主看着备受煎熬的儿子,缓缓道:“哲明,你站起身来。祭酒方才所言,你可听明白了?你同和清,还有未尽之使命,岂可沉溺于悲恸不能自拔?否则,她今日受的苦,岂不是白费了?”
娘亲的一番话,令哲明微微回过神来。在魏修晏的搀扶之下,他缓缓站起身,忍不住伤心欲绝地望了屏风一眼,又对谢祭酒深深一揖,承诺道:“哲明定不负祭酒所望!”
说罢,他与魏修晏匆匆离开,隐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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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