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晏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大理寺,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内走去,一边面色凝肃地问着萧潼。
“死了两个,逃了一个,其余的都抓住了,嘿嘿!”
萧潼痞气地一笑,玄武营的好手们当真是有些能耐的,竟然一下子抓到这么多災戎细作,当真比内卫府还厉害些。看来,黎将军再不是那个白嫩嫩的小世子,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只是,这些个玄武营的人,他怎的此前从未见过……
“审!”
魏修晏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未作半刻停留,直接去了刑讯室。
萧潼怔愣片刻,看着魏修晏的背影,打了个哆嗦。少卿这声音,似是万年冰窟,冷得人发颤啊!萧潼不禁对那些災戎细作生出了一丝丝同情来。
但是,很快这一丝同情便烟消云散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蛮夫,多年在我大稷边境杀我将士,屠我百姓,今日得了机会,定然要他们血债血偿!
萧潼挑了几件合手的刑具,也一同走进了刑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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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好啦!”王管事一路小跑着,面色煞白地进了凌王的书房中。
“何事?”
原本正凝神静气,半眯着眼,盘着手中檀木佛珠的凌王,忽地睁开了双眼,眼神凌厉地向王管事望去。
近日,王管事见凌王这副神情见得有点多,他想起王律被大理寺带走后,他挨的那一顿鞭子,不禁瑟缩了一下。
“说!”凌王喝道。
他没有任何耐心,再同这些蠢材耗费了。
“王爷,听说今日灯会上,月影公主被一群乱徒,一箭射死了!”王管事颤颤巍巍道。
只听“啪”地一声,凌王将佛珠拍在桌案上,长身立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却又转瞬消失不见。
“番邦小国公主而已,过几日替她查出肇事元凶便可,你何须如此慌张!”凌王敛了神情,负手在书房内踱了几步。
“王爷,据说”王管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躬身在地,颤声道,“据说今夜暴乱的狂徒,除了抵死相搏丢了性命的,已尽是被一群乔装成百姓的官兵,给活捉了!”
“什么!”凌王脚步一顿,疾言厉色地问道,“是哪里派的人?”
王管事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探子来报,说是有大理寺的人,还有一群人十分面生,未在京城中见过……”
又是大理寺!
凌王揉了揉眉心,强压住一腔的怒火。此前,有江湖术士曾给他占过一卦,卦辞说他今年命犯太岁。可他顺风顺水,便不曾信那个邪。
现下,他倒是觉得,他犯的不是太岁,是大理寺!是杨文御!
然而,凌王到底是老谋深算的,气极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
“大理寺是如何知晓災戎的谋划的……”他微眯起凌厉的眼,又看向了王管事。
王管事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当他感受到凌王愈发靠近的脚步时,伏在地上的手臂,不禁微微有些颤抖。
凌王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眸色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更是寒冷刺骨:“都处理干净吧。”
“是。”王管事恭恭敬敬答道
“包括王律。”凌王冷哼一声,踱步在王管事身边走过,连半个眼神都未曾落在他身上,仿佛跪倒在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凌王的脚步声远去后,王管事才缓缓地直起腰杆。他枯坐在地,面色晦暗,脑海中尽是他与那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一起长大的一幕幕,即便他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可他依旧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
现下,他要亲手杀了他,他如何下得去手……
王管事缓缓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