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祭酒为何说,是被骗到手的?”

“我阿耶同阿娘,幼时曾做过邻里,两家父母虽未曾过过明路,私下里却是皆有此意的。阿耶说,他印象中,阿娘是个温婉可人的小妹子。可后来,阿娘病了一场,性子大变……”

谢冰雁正说着,却忽地嗅了嗅鼻子,一股香腻腻的酒气传来。

她忍不住笑道:“杜娘子,给我拿些你新做的小零嘴儿,我便继续给你讲。”

杜时笙看她这馋猫儿的模样,“扑哧”笑出了声。她起身去厨房,拿了新做的酒心儿糖过来。

“好巧的心思!”

谢冰雁咬了一口半透明的糖果外皮,紫色的桑葚酒心儿便流了出来。

甜甜的,又有酒的醇香,谢冰雁一口气吃了两个。

“大娘……”丝桐小声提醒着。

那一日的情境,最好不要重现了。否则,自己这个贴身婢子,就实是太对不起大娘了。

谢冰雁瞧着酒心儿,忽地蹙了蹙眉,问杜时笙道:“前日,就只有咱们两个喝了酒?中间没有旁人来过?”

这已是今日谢冰雁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杜时笙瞧了瞧她的模样,知她定是心中有事,笑道:“只有咱们二人。谢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第194章 真相

谢冰雁指尖轻敲着桌面, 微微蹙起了眉。

丝桐说她喝醉了就径直回府了,杜娘子又说,她也没见过除她二人之外的人。那看来, 便当真是个梦了。

她低头瞧了瞧腰间那个精致的小荷包,水红的丝绸镶着金线,其上有两只大雁比翼齐飞。

这正是黎元旭昨日送给她的,她爱不释手, 时时带在身上。

想到同他那个吻,竟然只是春梦一场, 谢冰雁叹了口气,好生遗憾。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哲明哥哥亲了我……”

谢冰雁小声嘟哝着, 又瞧了瞧侍立在一旁的丝桐一眼。

她正垂着眸, 规规矩矩地站着,一眼瞧去, 便是个有礼乖巧的婢子。可她那鼻尖儿上沁出的细小的汗珠, 是怎么回事?

谢冰雁微微转转眸子,心中有了算计。

回府的马车上,谢冰雁故意板着脸, 不肯给丝桐一个好脸色。

果真, 丝桐只得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家主子, 又是捏肩,又是扇风。

“大娘……”

“谁是你家大娘?”

谢冰雁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子,翻了个白眼, 吓唬道:“你如今大了,连主子也敢骗了。我不敢要你, 明日便将你送回你阿耶和阿兄家中去。”

“大娘,丝桐错了!大娘莫要将丝桐送回去……”丝桐扑倒在谢冰雁脚边, 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丝桐自小便在谢府长大,早就与阿耶和阿兄没了情分。大娘若是将丝桐送回去,他们只会再将我卖一次。到时,丝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哭得可怜,谢冰雁心中早就软了。

可这事有些蹊跷,她只能装作不为所动,拿出了当朝女官的气派,凝眸看着丝桐,面色冷清道:“那你为何还护着他?难不成,你是河东公府的人?”

“大娘,丝桐不是河东公府的人……”丝桐呜呜地哭着,却仍旧不肯说。

“停车!”谢冰雁冷冷地唤着车夫,“立时去河东公府!”

“我倒要当面同他对峙一番,到底给我的婢子下了什么□□,连被逐出府去都不怕了。”

果真,她这话一出,丝桐立时便怕了,慌慌张张地阻拦车夫,不肯让他驾车去河东公府。

可车夫哪肯听她的,只按照谢冰雁的吩咐,掉头往河东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