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贤与能,皆出自科举。若是宵小之徒图谋不轨,操纵科举,以权谋私,圣人难道不怕贻误国家之政,致政风颓靡,国运衰微吗?”
“嘘!”黎元旭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清,你这话莫要出去说,小心我那圣人舅舅小心眼起来,治你的罪。”
说罢,他和魏修晏相视一眼,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半晌,黎元旭长叹一声,说道:“和清,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再多言。若有任何需要我出力之处,我定当竭力以赴。”
魏修晏微微一笑,郑重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事……”黎元旭话锋一转,说道,“能不能带我一同见见阿蓉?”
哲明也不是没有去过清欢小馆,怎的忽然这样说起话来?
魏修晏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黎元旭喝了一口茶,笑出了一个酒窝:“我这不是怕我单独去了,你吃醋嘛!”
魏修晏神色一僵,薄唇紧抿,起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人?”黎元旭在书房里不满道。
但见魏修晏的身影消失,黎元旭敛了敛面上的神情,起身去了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张小字条。待亲随将一只白白的信鸽奉上,他便将这字条放入信鸽腿上的信筒中,放飞了去。
他眸光变幻,站在院中定定地望着信鸽,直到它在空中边变做一个极小的白点,消失不见,方才逐渐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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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坊的西院中,算着魏修晏差不多要来,杜时笙已经拿好话本子,在房内的榻上歪着,佯装修养了一日的模样。
听见院中王五和秦六对魏修晏问安,杜时笙这才从榻上起身,欲去门口迎接魏修晏。
然而,还未等她走出房门,魏修晏便已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了。
“阿晏,你来了?”杜时笙笑吟吟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接魏修晏手中的食盒。
魏修晏却不肯将食盒给她,伸出一只手去握她柔软的手掌,另一只手提着食盒。直到他二人携手走到桌旁,魏修晏才将食盒放置在桌上,说道:“阿蓉,我给你带了广贤楼的鱼脍和雕胡饭。”
近些日子,广贤楼的雕胡饭和鱼脍十分有名,有些甚至要提前七八日预定,才能有幸尝上一口。杜时笙有一次与魏修晏闲聊,提起了这事,颇为好奇广贤楼大厨的手艺到底如何。未曾想,魏修晏竟记在了心上,在查案之余,还预定了鱼脍和雕胡饭。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杜时笙心中一暖,说道:“阿晏,你……”
魏修晏扶着她的双肩,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亲手为她摆上碗箸,笑道:“原也怪我,从前只想着如何接近你,劳动你为我做了许多饭。日后,咱们时常去尝尝其他食肆,瞧瞧他们的手艺如何。”
见他心细如斯,杜时笙自然是感动,给他二人各自盛了一碗鱼脍,笑道:“晨昏朝暮,三餐四季,这是难求的缘分,如何会累呢?”
这话便如一缕春风拂过,吹动了一树桃花,落在了魏修晏的眼角眉梢上。
杜时笙病了一场,今日方觉恢复了些嗅觉和味觉,因此,吃起清淡新鲜的鱼脍和雕白饭来,倒是觉得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