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挡路的长寿和阿昌,被自家阿郎的眼刀一横,都乖乖地退了下去。
“魏郎君?”杜时笙见到魏修晏出现在了后厨, 惊讶地睁圆了一张俏脸,“郎君不必如此客气, 我自己来便是。”
“怎生是客气,在这处咱们两院便是邻居, 我们几个日日来西院搭伙开灶,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才是。”魏修晏脸颊微红,到底是把“一家人”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杜时笙抬眸看见他目光灼灼,心头微颤,兀子垂下了羞涩的眸子,不再拒绝。
只是,从未去过庖厨的魏修晏,有些粗手笨脚。
“咔嚓咔嚓”,随着两个盘碗接连坠地,杜时笙和魏修晏默然对视了一眼,又看着地上的碎片,半晌,皆不言语。
“我来收拾。”魏修晏蓦地耳根通红,不知所措地蹲下身来。
“郎君,小心”
杜时笙正欲出言阻止,却只听得魏修晏“哎呀”一声,便见他指尖被碎瓷划出了一道血痕。
“流血了。”杜时笙赶忙凑了过去,专注又认真地查看他指尖的伤口。
原本,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魏修晏并未放在心上。但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魏修晏便学着话本子中的少年将军,夸张地“哎哟”了两声,还偷偷用力挤了挤指尖,流多了几滴鲜血出来。
“不若,我给郎君处理下伤口吧!”杜时笙关切道。
魏修晏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纤长的羽睫,唇角偷偷扬了扬,道:“多谢娘子。”
东院里,魏修晏被杜时笙按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郎君身上还有伤,且在这处好生靠着,我去去便来。”杜时笙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出了魏修晏的卧房。
魏修晏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心头一阵欢喜。她竟然进来自己的卧房了,没想到这话本子上写的与小娘子的相处之道,竟然如此奏效!
从前,到底是谁说话本子不能看的?这明明写的都是金玉良言!魏修晏深觉与这本《玉兔记》相见恨晚。
不过,这书现在就在自己床下,不会被她发现吧?
魏修晏一阵心虚,正欲将那话本子从床下拿出,另藏一个隐蔽之处,却听见她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他只得赶忙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地瞧着她。
“儿先帮郎君处理下伤口,再上些药。”
杜时笙笑着拿过热水、帕子和药膏。她手法十分娴熟,先用温水给魏修晏清洗伤口,再轻轻洒上药粉,最后,用绷带仔细缠上。
魏修晏看着她俏脸紧绷的认真模样,就好似在处理什么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般,有些不忍再逗她。
可现下,他的大手,被少女温软的手掌轻轻握着,就连掌心握剑的老茧,都能感受到她指尖的轻柔和温润,他立时便沉沦了。此刻,他只希望这伤口能再严重些,让她日日来给自己这般上药才好。
她的面庞与自己的手掌挨得极近,仿佛自己一抬手,便能碰到她白玉一般的面颊。魏修晏脑中,又不自觉想起了少年将军,在少女给自己上药时,偷偷在她脸颊轻啄一下的情形。
魏修晏清了清干热的喉咙,午食的药膳,似乎又在偷偷作怪了。
“郎君这几日莫要沾水,小心伤口会感染。”
杜时笙最后在绷带上系了一个“蝴蝶结”,抬眸对魏修晏叮嘱道。
然而,她一抬眸,便撞进了近在咫尺的眸子,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似有漫天星辰在闪烁。
她急忙躲闪了视线,现下,她已然能确认自己的心意。只是,自己的身世却还未确认。
若说从前的身世对魏郎君仕途的影响,他全不在意。可现下的身世,她或许是冒充了一个罪臣之女,也不知这背后会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