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和巧环齐刷刷向赵宅的院门看去,只见长寿正与赵四郎从院中走出,他二人面上,皆带着笑意,似是相谈十分融洽的模样。
“杜娘子回来了?”赵四郎先瞧见了杜时笙,朝这边努了努嘴。
长寿见杜时笙和巧环正站在马车旁,忽然有些心虚地说道:“仆方才……方才与赵郎君说几句话。”
“你们……相识?”杜时笙十分惊讶,对着他二人问道。
长寿面上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垂下头来。
赵四郎适时上前一步,对杜时笙拱手,十分有礼道:“杜娘子,我与长寿曾有缘见过几面,因此,今日便客套了几句。”
“你们,不是从赵阿翁老家赶来的吗?”巧环不解的问道。
赵四郎憨憨一笑,又补充道:“我与三兄也曾来过焱城,不过是早几年的事情了。”
说罢,他用手肘有意无意地,轻轻撞了长寿一下,又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时辰不早了,咱们改日再叙。”
长寿被他一语点醒,见天色已晚,赶紧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杜娘子,今夜瞧着是要下雨,莫要忘记关好门窗。”赵四郎又对杜时笙和巧环拱了拱手,说了一句不相干的。
杜时笙被这样一个满面胡须的壮汉提醒关好门窗,有些不自在,福了一福道:“多谢赵四郎。”
回到自家院内,巧环对杜时笙笑道:“赵阿翁的侄儿,倒是很谦逊有礼。”
杜时笙捶了捶方才因紧张而紧绷的手臂,漫不经心道:“瞧着倒像是哪家训练有素的家丁一样。”
巧环看着杜时笙的动作,灵机一动道:“小娘子,且等着,我去准备热水给你沐浴,解解乏累吧!”
这几日里,小娘子总有些心不在焉,且酱料生意又多,不若让她沐浴一番,也能舒心许多。
巧环幻想着杜时笙沐浴后舒爽的笑靥,被厨房的灶火热的汗流浃背,也浑不在意。
果然,巧环还是没有白白挨累的,几人陆续沐浴了一番后,均觉舒畅凉爽至极,心情大好,便坐在院中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说话。
“我今日听掌柜娘子说,城郊一个村子里,又丢了一个孩子。”孙阿婆提起这事,长吁短叹起来。
杜时笙一怔,想起前些日子,见到胡年到处在帮着寻找邻家的孩子,便问巧环道:“巧环,你可有听胡三哥提起过,他邻家的小孩寻未寻到?”
巧环摇了摇头,回道:“我还特地问过胡三哥,他说仍未寻到,现下和通济坊的案子,已一起移交到京兆去查了。”
“这为娘的心哟,这些时日,不知怎生煎熬……”孙阿婆感同身受,心下难受起来。
杜时笙看了看孙阿婆有些凹陷的双眼,欲言又止。自家中被盗后,孙阿婆整日心事重重,茶饭不思,人瘦了一圈不说,神情都有些恍惚。她几番询问,阿婆却都不肯多说。
这背后的因由,定然不是被盗那么简单,可要如何解开阿婆的心结,杜时笙着实有些困扰。
“胡三哥说,他邻家的黄娘子,已瘦得皮包骨一般了。胡三哥还说,这些拐子必要抓起来砍了,方能以儆效尤。”巧环也极是气愤地说道。
她还未说,胡年因着这事,每日铺子开门前,和打烊之后,仍在极力帮着打探孩子的下落,本就黝黑的面庞,变得更黑了。
这次,杜时笙却没笑话巧环的“胡三哥语录”,而是恨恨道:“的确如此。”
“啪嗒”
一声砖瓦掉落声响起,短促又轻微,若不是院中此时较为安静,都不会引起院内几人的注意。
“谁?”杜时笙向东厢房的房檐走去。
“嗷”
这时,杏树上的贝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