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方一入口, 小五儿的脸便皱成了一团, 连深邃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儿。
杜时笙走过来, 仔细瞧了瞧, 笑道:“这葡萄还未熟透,自然有些酸。”
方才虚惊一场,她也未曾看仔细, 只见这葡萄尚且青绿, 还未曾熟透。
“定然是赵家兄弟只听赵阿翁说要送葡萄给咱们, 却并不识得葡萄熟没熟,便摘了下来。”孙阿婆在一旁心疼道,“这些年轻郎君们, 只晓得哪种酒好喝,却不晓得青菜和水果有没有熟。”
来自孙阿婆的吐槽, 听得小五儿脖颈儿凉飕飕。
杜时笙眯眼瞧着这些酸葡萄,心道, 便是不知有没有熟,难道也不知道赵阿翁最是宝贝这一架得葡萄吗?这从未听赵阿翁提起的赵家兄弟,着实有些古怪。
不过,赵三郎和赵四郎自从搬过来,便极少出门,只有早晚才会出门溜溜弯。每次见到孙宅内的众人,皆是十分客气友善。是以,相安无事几日后,杜时笙便认定自己是被家中失窃一事,吓得草木皆兵,冤枉好人了。
可揭过此事后,却有另外一件事,让杜时笙十分头疼。
那便是魏府太夫人的辛斋宴一事。
每每她与长寿讨论斋宴菜式,长寿要么说要回府与太夫人商议,要么说太夫人挑剔,并不喜她想出的菜式。杜时笙一度想去府上拜访太夫人,长寿又说,太夫人近日身子不大舒爽,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杜时笙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当白日里阿昌笑嘻嘻地,再一次来小馆,给“府里”买饭食时,杜时笙忽然间福至心灵。
她每日都在食盒中,装四道斋菜和一道斋汤给阿昌,还特地嘱咐阿昌,让“府里”定然要评价一二,切莫忘了。
几日下来,魏修晏方才恢复一些的面色,又露出了一丝菜色。
张医师瞧了几眼,捋着山羊胡说道:“郎君的伤口缝针虽是很好,但伤口愈合,还是需要好好将养的。也不是全然不能吃荤……饭还是需要好好吃的!”
可这清欢小馆的饭菜,真是越来越素了,阿昌有些替阿郎委屈。
“阿郎,要不咱们叫府中庖厨做些荤菜送来吧?”阿昌看着魏修晏拧紧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魏修晏咬咬牙,拒绝了。
他手中的玉箸,在四道斋菜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一道名为“八宝鸡1”的菜肴上。虽然是豆干和蕈子烹制而成,但是,至少名字听来顺耳些。
自己编的瞎话,就只能自己消化了。那般苦的药都喝得,这斋菜又如何吃不得?更何况,还是她做的。
一顿饭的功夫,魏修晏的心头,百转千回。
阿昌看着自家阿郎明明不喜吃素,却又只能硬着头皮捧场的模样,心中不停地感叹。哎呦,没眼看,情爱的酸腐味,比杜娘子腌菘菜的味道还上头。戏园子里的故事,看来都是真的。
“阿郎,仆回来了。”
这时,长寿也回府领命了。
**
刚刚送走了来买饭食的阿昌,杜时笙便见到了长寿驾着马车,遥遥驶了过来。
这魏府里,分工倒是井然有序啊!
杜时笙抱臂,歪头凝思道,一个整日里,来买几次饭食,坐在小馆里聊东聊西。一个又整日里忙的,只有早晚才有时间与自己说上几句话。魏郎君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见长寿已到,杜时笙便抱起贝奴,还特地叮嘱了阿泰一番,夜里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金黄豹见贝奴被抱走,也不甘示弱,不停地追着杜时笙,向她怀里蹦跶。
杜时笙蹲下身来,拍了拍金黄豹的头,笑道:“金黄豹,阿泰害怕贝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