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郎君不在的这些时日, 又命自己巴巴地上门打探人家。方才处理好家中被盗之事, 小娘子便急着问自己前些日子打探的消息,到底如何。
现下, 一听说大理寺有异, 小娘子这眉头紧蹙的模样,看着简直比圣人还要忧心朝廷之事。
“小娘子,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崇寺卿……”阿泰小声问道。
毕竟, 小娘子可是帮助崇寺卿见了宗司祭。那日二人见面, 原本气氛冷冰冰的, 要不是小娘子一桌泗合好菜,吃得宗司祭眼泪直流,满面含笑, 他二人又怎能最后把酒言欢,亲如一家呢?崇寺卿, 也算欠了小娘子一个人情吧!
杜时笙摇了摇头,说道:“不必, 咱们与崇寺卿不过是食肆与食客的关系,切不可因为一点小事,便随意与为官之人套近乎。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商人,就安安稳稳守着小馆便是。”
“是,小娘子。”
阿泰挠挠头,又不懂了。既然对崇寺卿要敬着远着,为何小娘子却对魏少卿那般亲近呢?连带着与大理寺的杨公和黄录事一干人等,也是谈笑风生,熟稔异常。商人的本分,怎的在大理寺面前便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小娘子是对大理寺有什么特殊的感情?阿泰瞪大了眼睛,瞧着杜时笙。
此刻,杜时笙并不知晓,自己的伙计,莫名其妙给自己贴了“大理寺狂热粉丝”的标签。
她只蹙眉想着,现下这情景,大理寺中,怕是出了什么不可说之事。虽然韩公与崇永很是相熟,但此前听黄录事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她却得知,魏郎君与崇永,虽是同僚,却并不投契。那么,现下自己还是与崇永保持些距离吧。
等等,我为何要站在他的立场行事?杜时笙拼命摇了摇头,光洁如玉的脸颊之上,升起了两朵异常显眼的红云。
这时,只听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小馆门口响起:“杜娘子,杜娘子在吗?”
杜时笙和阿泰一起闻言望去。
只见魏府的阿昌一脸兴奋,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小馆,高举着手中的一封信,对杜时笙道:“杜娘子,阿郎的家书!”
小馆里食客的喧闹,霎时为之一静。
众人皆看了看杜时笙,而后又对阿昌,不,是阿昌手上的家书,投去艳羡的目光。不知是哪家的郎君,竟能娶到杜娘子这般蕙质兰心的女郎。
阿昌未曾被如此多的人,这般注目过,一时有些不自然。他有些顺拐地走到杜时笙身旁,结结巴巴补充了下半句:“是阿郎家书中带的字条。”
“切……”众人又都各自安心吃饭去了。
杜时笙的眸中,闪过一丝欢喜,面上却仍旧如寻常一般,对阿昌说道:“魏郎君已修书回府了?”
阿昌猛猛点头,将信双手奉上,说道:“这封是给小娘子的。”
杜时笙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杜娘子亲启。
她眸光闪了闪,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字条,字迹雄浑有力,英挺端直。是他的字迹,杜时笙的唇角,漾出了浅浅的梨涡。
“致卿雅鉴:
吾安,勿念。归期将近,不日返京。若有所需,或遇急事,但遣人至府相告。盼卿珍重,静候佳音。
晏谨书。”
杜时笙抿了抿唇,香靥凝羞,粉面生红。“吾安勿念”这四个字,便如贝奴的小猫抓,任她挪开了视线,却仍旧挠得她心头微颤。
我念了吗?杜时笙抿唇一笑,好似,当真是念了的,还派了阿泰去打听。
她颊上的红晕,绽放的更加绚烂了。
闻着小字条上扑鼻而来的墨香,杜时笙心念一动,又闻了闻信封上微微有些刺鼻的墨味,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