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晴本想拦着些,但听谢霭玉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觉得小儿子实在是太过分,加之又决心不再溺爱谢春祺,竟出奇地没有拦着。
她不再像以往溺爱小儿子,更不想再让谢杳寒一次心。但两个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手心手背挨了打都是痛,看着谢春祺哭,她心中也难过可谢杳已经受过这么多的苦,不该再受委屈了。
谢杳也难得向她示弱,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默不作声,被她拍着背,轻轻安抚。
而他与谢霭玉,也是从这一日开始,逐渐亲近起来。
他将飞走的思绪扯回来,打了一下谢霭玉作乱的手,将雪狸唤了回来。
雪狸轻巧地跳上躺椅扶手,轻蔑地瞧一眼谢霭玉,蹭上了谢杳的颈窝。
“喵”
它似是在与谢杳控诉谢霭玉,一个劲儿地蹭,叫个不停。
谢霭玉忍无可忍,说道:“哪日我若把它炖了,你也不要怪我。”
谢杳抚了一把雪狸顺滑的毛,笑,“你炖了它,我把铜钱还给你。”
“与我两清?”谢霭玉又捏住他的鼻尖,用了些劲儿,“哪有那么容易。”
雪狸毛绒绒的尾巴打上谢霭玉的手,又惹得谢杳打了个喷嚏。
两人愣了一会儿,一起笑出声。
*
晚间,雪狸跳上朱红的墙,在墙头上梳毛。
谢霭玉的那边隐隐地传来一阵哭声,是孩童的,声音锐锐的,刺耳,把雪狸吓得从墙头上跳下来,直奔谢杳怀里去。
雪狸和谢杳一般,都是个喜欢静的,此刻听见那声音,不安地在他怀中乱拱,倒像个受了惊的孩子。
谢杳轻叹一声,只觉得头昏脑涨。
他闭着眼,逐渐听不见那烦人的哭声了,雪狸从他怀里抬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转身跳了下去,翘着尾巴去拨弄院子里仍然顽强绽放的花去。
他无奈地笑,任由它去扑花弄草。
谢霭玉送谢春祺出去,恰好路过月亮门,见他又窝在躺椅里,半阖着眼,好似要睡过去,浅浅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将跟前这小烦人精给送了出去。
小烦人精才走,他便钻进了谢杳的院子里,轻轻踢了一脚躺椅,道:“回去睡去,不要着了凉。”
谢杳拢起落在地上的袖子,腕上的红绳露了出来,“没睡,只是闭了会儿眼。”
“我瞧你困得很。”谢霭玉道,“被春祺的哭声扰得睡不着?”
谢杳哼笑道:“小烦人精,哪回来了都要哭上好一阵。我住你院里,跟活剥了他的皮似的,三天两头找你哭,也要同你住。”
“哭吧,爹说了,他若再闹腾,便把他丢去沉香院那儿住。”谢霭玉将他从躺椅里拽了起来,“成日里闹腾,哪天把我惹烦了,就真把他挪去沉香院住。”
谢杳道:“沉香院是谢家的‘冷宫’吗?”
谢霭玉道:“这话可不兴说。哪里有什么‘冷宫’?不过是住得远罢了。”
谢杳耸耸肩,见雪狸不再扑花弄草,朝自己走过来,便站起身,去接雪狸。他将雪狸抱在怀中,挠挠它的下巴,垂着眼帘,边逗弄雪狸,边同谢霭玉道:“夜深了,我瞧着也该睡了。”
“罢了,你早些歇息。”他见谢杳怀中的雪狸又斜着眼瞧自己,幽幽道,“莫叫这小狐狸精勾了魂,成夜里不睡,净顾着与它玩闹。”
“什么小狐狸精,”谢杳道,“……你也早歇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抱着雪狸回到卧寝。
谢霭玉见他进了屋,自己也回去了。
来日方长,这“小狐狸精”总有失宠的那一天。
20
白露已至,谢府自辰时便忙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