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毛鼠’的本事,你们也是听过的,他都逃不过王爷手心,那什么‘御猫’,想必也是一样结果。我自认没他们的本事,也不敢跟王爷作对。不过,王爷最近正缺人手,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咱们去投了王爷,自然富贵到手。”

一时无人搭话。

过了一会儿,一人道:“你怕是早投了王爷吧?”

“哈哈,也不瞒你们,我确实已投了王爷。王爷大德,瞧得上咱们这些江湖草莽,比那皇帝小儿不知好到哪里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展昭不就投的朝廷吗?”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威风吧?还不是穷得叮当响,要我说呀,展昭之所以不娶丁家小妞,那是他出不起聘礼,哈哈哈哈……”

展昭又听了一会儿,然而那些江湖人谈着谈着就谈到一边去了,再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将注意力转到饭食上。才吃了几口,门外一阵喧闹,好像是襄阳王贴了什么布告。展昭直觉这跟白玉堂有关,留下银钱站起就走。

襄阳素来没什么大事,因此这次布告一贴,加之人的好奇心,都争着挤着去看。展昭将剑抱在怀中,用内力不着痕迹地隔出一条恰好能通过的缝隙。即便如此,到了人群最前面时,展昭也已满身大汗。抬头一看,布告上画着一人画像,虽然有明显的修改,展昭还是看得出是照了白玉堂画的。旁边写着,此人意图行刺襄阳王,幸得侍卫警觉,将此人引入陷阱,万箭射杀,警告江湖宵小,妄动前想想此人下场。展昭透过布告似乎看见襄阳王得意的嘴脸,心头恨意大生,却咬紧牙关,转回客栈。进了房间,展昭拿出纸笔,写道:近来幽冥大肆在江湖上招兵买马,恐怕不日即有大动作,望早作准备。唤来信鸽,封好信筒,迅速扫视四周,众人还在城墙处挤挤攘攘,便放飞信鸽,自己回到桌旁坐下,巨阙放在桌上,却把画影剑鞘抱在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十六章

夜深人静好行事。

展昭一身墨蓝,并不显得晃眼。巨阙颜深如漆,比自个儿主人更贴合浓浓夜色。那把也随主人的画影剑鞘被展昭用布包了,一丝雪白都透不出。

展昭的轻功亦是顶好的,三五下便潜入了襄阳王府。刚进王府,一眼便看见一幢比其他建筑高得多的楼,知道那就是葬送了白玉堂的冲霄楼,不由紧了紧手中巨阙,就要过去探察一番。身形才动,忽觉有轻微异动,展昭连忙住了脚步,矮下身子,借旁边花树挡住自己,放眼打量。

一个黑影迅速从展昭不远处过去,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眼见黑影在一些房间周围不知做了什么,然后渐渐去得远了,展昭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追上去。

又过了一会儿,见再没别的人出现,展昭悄悄靠近了冲霄楼。入眼便是镶金的“冲霄楼”匾额,下面写着“赵王钰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虽然心中冷笑不已,展昭却没有任何举动。当年他被白玉堂在陷空岛困住,用的便是机关术。后来白玉堂还常拿这事取笑,弄得熟识的人无不知。记得白玉堂说过,要教他这只笨猫机关术,免得成为别人的笼中猫,丢了他白五爷的面子,可惜展昭时常公务繁忙,白玉堂也不是个什么事都记在心里的人,一来二去的,这事就搁起来了。要不是此来冲霄楼,展昭一时半会未必想得起来。

一想起来,往事便不由分说地纷至沓来。哪怕展昭本是个理性的,也免不了感伤于怀。

自从在江湖上听闻“锦毛鼠”白玉堂,虽然未识,展昭也试着勾勒出一幅白玉堂的样子。及至真实见到,展昭觉得果然如自己所想,白玉堂是个活得很鲜明的人。

所谓活得鲜明,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或者文字描述。其中意味,唯有自悟。就是因为白玉堂活得太过鲜明,所以展昭从来没有想过,竟有一天,白玉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