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从季恺城口中听到这个数字,许睿猝然热了?眼眶,浓浓的自责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他狠狠击溃。
他佝偻起身体,将手指深深陷入发?间。
季恺城看到他削瘦的肩胛骨因压抑的哭声?而剧烈颤抖,他了?解许睿,知道许睿的痛苦。
看似没心?没肺,却最重情重义。即便许睿明白,创业途中风险猝不及防,他们无?力预判。
可他仍旧会因为是由?自己提出的主意而导致一路携手前进的兄弟身陷囹圄自责。
“是我… …”许睿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森白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的自责得?到一丝宣泄。
亿万自从经历过?那次的混乱场面,现在很容易受惊吓。他看到许睿这样,也跟着瘪起了?嘴巴,可不敢放声?哭,只能鼻子里小声?地吭吭。
“许睿!”季恺城掰开他死拽着头发?的手指,强硬地扣紧他的脸颊,让他正视自己,“你听我说,开始大家都是高高兴兴挣钱的,现在遭遇这些,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就算我们没有做仿制,没有遭遇这些事,可也会有其他的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而且,做仿制的事不是你一个人提出的,我也参与了?。我不但参与了?,我还?周全了?计划,要说责任,我的责任才是最大的。”
许睿睁着红肿的眼看着季恺城,“陈默他才二十?三岁… …”
那么自由?不羁的一个人从此?后要在冰冷的高墙之内,五年的青春,人生中最宝贵的五年… …
想起昨天在拘留所门口,何律师转告了?陈默的话。悔恨便汹涌地将许睿吞没。
“我才是厂里最大的老板,你们谁都别跟我来抢。”
许睿仿佛可以想象到陈默讲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他肯定一如?既往潇洒地扬起眉,而后云淡风轻的语气。
明明是他们之中最孤苦无?依的人,情谊却始终不灭。
许睿眼眶不断涌出热泪,他问季恺城还?有办法吗?
“何律师说,目前的情况就是把赔偿和罚款缴清,然后再打点法院那边的人,看看能不能减刑。”
许睿含着鼻腔内弥漫的眼泪,问他:“能行吗?”
“不管行不行,都得?试,我们没得?选。何律师会介绍法院的给我们认识。”
“好… …”许睿用力点头。
他们没机会再回头看了?,只能被迫朝前走。季恺城叫上宋崎,三人一同去了?办公室。
他们赚到手的钱已经不止几万块那么简单了?,所以赔偿和罚款的数额在这基础上翻倍定量。
三人清点着所有的资金以及个人资产,陈默的车,许睿他们的存款和房子,还?有厂里的两辆二手车。
“能卖的都卖吧。”季恺城握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眉心?始终不展。
宋崎把自己的存折本递到桌上。
季恺城看着他,迟疑了?瞬,而后说:“你还?得?还?债。”
宋崎蹙眉急道:“现在别说这个了?,先把赔偿和罚款处理了?,能给陈默减刑才是最重要的!”
季恺城没再说话了?,他将宋崎的存折本收进抽屉里。
然而三人从晚上七点算到快十?一点,距离他们所需的金额还?差十?万八千里。
亿万已经很困了?,但也懂事得?没闹。许睿坐在桌前算账,他一个人蹲在地上玩完小汽车后,就走过?去歪歪扭扭地将脑袋搭在许睿的膝盖上。
直到站不住了?,差点一趔趄摔倒,才被许睿横抱到腿上。
许睿摸着儿子肉鼓鼓的脸蛋,又抚了?把他的头发?,“快睡,爸爸还?有事忙。”
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