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钥匙开门,手指勾着他的书包。
宋理之伸手去接,接住了,她那头却攥紧,不肯松手。
“?”他不得已抬眼看她,不明所以。
“进来说话。”郁芽哼了一声,“难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他微怔,不明白郁芽的心情为何总是这么无常:先前还气得咬她,现在居然主动邀请他进屋了。
青灰色防盗门往里开,缝隙拉宽,他的心砰砰直跳。
“你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吧,宋理之。”她笑起来,一时竟让他分不清是在讥讽还是在引诱。
之之(日常版):高高兴兴给丫丫干活。
之之(生气版):冷脸给丫丫干活。
056|56.我过得不好
像所有的老式房屋,这种干净的陈旧感是从玄关开始散发而出的。
白漆的墙边缘微黄,乳白地砖间或有痕裂缝,天花板上安的是二十年前流行过的方形大灯,柔和灯光有几处漏,这是灯罩内部积蓄了灰尘的缘故。
宋理之局促地将郁芽扶进客厅,很难将这里与自己被关了七天的地方联系起来。
郁芽抬眼:“想看那个房间?”
他张了张嘴,没反驳,是默认的意思。
她就把二人的书包扔到沙发上,下巴往一扇门的方向扬,宋理之扶着她走过去,临到了房门面前,却面色复杂起来,抬不起手推门。
这扇门后面
少女斜他一眼,抬手,没用力气就推开了房门:“胆小鬼。”
她没说错,胆小鬼在房间门往里开的那一瞬间应激般闭上了眼睛。
“熟悉吗?”郁芽问。
宋理之满目茫然。
那七天他目不能视,这里对他理论上是完全陌生的房间,可是身体的记忆是改不了的。他看见凸起的床角就想起自己被拷着一只手的样子,柜子和床之间是他伸手可以够到纸巾水杯的距离,床头到卫生间门的路径是他撞了好几次墙才摸索出来的
这里有他的痕迹,或者说,他好像有这里的痕迹。
郁芽拽着他往前走,明明她才是伤员,这时候倒比他的力气还大了。
也是,宋理之想,她只是看起来小只,但力气一直大,不然如何把他从巷子运到三楼的家里?
他看见她往前倒,下意识伸手去扶,扶了个空。
郁芽调整好姿势,一屁股坐在床上,忽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了。
她要仰头才能和他对话,姿态却十足傲慢,仿佛他是她脚下豢养的奴隶。宋理之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一点,却完全生不出反抗的欲望。
他听见她问:“你想问什么吗?”
他不知道。
为什么局面变成了罪犯来质问受害者?可惜这个房间里没人觉得逻辑有误,宋理之默了片刻,似乎心不在焉,问她:“你这样倒下去脚踝会疼吗?”
“宋理之!”她瞬间垮掉,气急败坏,“再问这种傻逼话就滚出去!”
他只好让步:“你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郁芽有点抓狂了。
她不明白宋理之这死木头怎么能这么气人,次次避过她想听见的话。按常理,他应该先质问她为什么绑架他再进行道德谴责,她则会理直气壮地屁也不改,把他气得脸红。
可是他为什么要问她过得好不好???难道她离了他还不能活了?
“非常好。”她咬牙切齿。
“那就好”不知为何,听见这个答案,他竟隐隐感到失落。
垂睫沉吟片刻,宋理之搜肠刮肚,居然在找不出可问她的话。
她不会明白,在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郁芽为什么绑架他如何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