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山一场宴会肚腹饱满地回了。应酬的酒填实了胃,其余是被气的。这气来得突然,生得憋火。故此连累开车的司机被夹枪带炮冲了一通。
许景山脾气火爆急躁,从不是个善人,只是平时是个老油子,装得和气生财而已。
许景山跟儿子相处时间短。儿子小的时候不跟他,长大了就更没有情分可言。许绍远和他生分,许景山归咎于是儿子放在老丈人家养“坏”的。
夫妻关系不和睦,屈家人自然就对他这个女婿没什么好话。耳濡目染,许绍远能对父亲有什么好印象?这本也是合乎情理的。况且许景山自认做父亲不大成功。
一丝愧疚交融为父的溺爱,故而他对儿子没什么太高要求,甚至大多时候有点巴结儿子的姿态。
他这心态其实很小家子气,但他们老许家就这么一个独苗,有这种酸想法也不难理解。许绍远名上姓许,实则不然。
在听到儿子要开公司时,许景山心里有一股隐秘的舒畅痛快。独子没听从屈家的安排,这点看似出岔的小苗头却让一直占下风行讨好的许景山得到了一丝丝快慰。许景山做事谨慎,加上他觉得儿子即便是玩玩,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看着,总不会吃大亏犯傻。这个人自然是指祁寒雨。
许绍远当然可以走回屈家人的坦阔官途,那样他许景山在外也有面子。但许绍远不能是为了个带把儿的男人,跟人争风吃醋才“洗心革面”。
此刻想起一年前他随意在许绍远面前提及祁寒雨,恨不得自己不曾有过这多此一举。不过,他都能色迷心窍,还能拦着旁人不肖想?
许景山如今是往五十奔的,起码头脑比儿子清醒,跟自己的秘书不清不楚总不是长久。离开了是好事。
许景山回到住所,竟是久久没有睡意。因为联络不上儿子,他觉得有必要找小祁谈谈。
内火大时需要找别的法子发泄排解,于是许景山找来体己的床伴,一番云/雨之后,睡意这才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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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正是害病的时节,天寒地冻人也懒。乍换了地方,祁家哥俩次日就身体不爽起来。齐齐病了,一大清早都头昏脑胀地起不来床。
祁寒雨睡了半天差不多缓和过来,可他见风倒的小弟是上吐下泻地厉害。
简单吃了午饭,祁寒雨见弟弟吃了药还不见好,抱着萎靡不振的祁钰去了医院吊水。三瓶水吊完,天黑了个彻底。冬天就是个干不成事的季节。
祁钰浑身绵软,像团豆腐瘫在他怀里。祁寒雨把小弟从病床抱到轮椅,整理好他被蹭掀起来的衣服裤脚。而后打量起小弟。认为自己弟弟两条腿生得修长美丽,坐轮椅太憋屈。
祁钰抱着个法兰绒小毯子,嚏着鼻涕。他一生病,先红眼睛,望人时一水的可怜兮兮。堆着浓厚鼻音,“哥,我这是水土不服吧?”
祁寒雨把东西收拾带上,嗯了一声。他这一出门总要带着不少东西。小毯子、手套、帽子围巾等等像伺候大爷。
祁钰歪脑袋觑着他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回去了。”他又唔唔几句,“在这里我浑身不舒服。”
“这还没开始你就要回家了,是害怕复健会吃苦?”
祁钰哼唧着没说话。他也不是真怕吃苦畏难,他从头到尾就没真想来这!
可哥哥在替自己奔走操劳,他又主动开不了那个打退堂鼓的口了。祁钰觉得这就是个量身定制的笼子,一旦自己套上了枷锁,哥哥就再也跑不掉了。
回去路上,兄弟俩还在调停水土不服的困难。祁钰天生的刁嘴少爷,吃甜食不要命,对于菜品口味也偏甜却耿耿于怀。祁寒雨只说以后顿顿他来烧,最后话题又绕到了买机器上。
“哥,说实话,我就是对那台机器没多大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