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庚:“木炭行吗?”
还挑什么,白婳点头,眼睁睁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团棉布,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一截黑黢黢的木炭。
白婳瞅了他一眼。
曹庚微微脸热,解释说:“我一行伍之人,寻
笔寻纸实在惹人注目,所以纸张是悄悄从账房偷来的,只一页,应当不会被发现……”
白婳顺便接下他的话:“所以木炭是从厨房炉灶里偷的?”
曹庚憨憨反问:“姑娘怎么知道?”
白婳:“……”
她默默收回刚刚觉得对方比自己更适合当细作的妄自菲薄的想法。
没有功夫继续搭闲话。
白婳接过纸与木炭,贴着树皮一笔一划艰难书写,很快将情报传递于字面。
写完,她谨慎合叠两次,交给曹庚。
白婳问道:“你现在可否能立刻脱身出府?若是可以,请尽量赶在我离开臧府前,将表哥的示意传回给我。我居岘阳山上,下山一趟不易,传递情报更难。”
曹庚点头:“我可以出府,脱身后会尽量加快脚程赶至联络点,但也需姑娘尽力周旋,拖延时间。”
白婳应道:“我会的,你快去。”
曹庚颔首,将东西全部收好,重新揣入怀里,鼓囊囊的。
幸好天色够暗,他身着黑袍更不显眼,否则实在太容易露馅了。
望着曹庚身影远去,渐渐融于黑夜,白婳不觉丝毫得逞的快意,心底只余不安惴惴,更氐惆不是滋味。
……
庑廊尽头,内苑假山之后的一间偏屋里,臧凡拖着宁玦不走,故意拖延时间。
他慢悠悠端起茶瓯,品咂热茶,一壶茶都快见底,依旧坐得稳稳当当。
宁玦视线掠去,看穿他道:“你放才说腹痛想歇歇,是假的?你若实在不想去内苑应付你娘,就遣人去传告一声,省得她眼巴巴干等你。”
等到此刻,告知宁玦真相也无妨。
臧凡唇角微微勾扬,承认道:“不仅腹痛是假,我娘叫我去后院见客也是假的。刚刚小厮过来传话,不过是我在白婳面前故意做的一场戏,为的就是支走你,留她一人在那,方便找到机会,与旁人暗通曲款。”
宁玦蹙眉,饮茶动作一顿,起身欲离。
臧凡拦住他:“等等,我好不容易抓到荣临晏的细作,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收服了他,如今可算能够派上用场,自要物尽其用,我可不愿白白浪费精力。有了他,白婳传给荣临晏什么消息,先过我们的眼,而荣临晏对她的最新交代,我们也能提前知悉。敌人知我一分,我知敌人十分,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宁玦有些不悦:“她的事,我来管,你不必插手。”
臧凡嗤了声:“你管?你若真像以前那般无欲无求,冷情冷性,看谁都不顺眼,一副倨傲难近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可如今,你已经栽她身上了,若我再不管顾,难道要眼睁睁看你身心皆被她骗干净了?”
臧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神更是痛心疾首。
宁玦面容平淡,反问:“你懂什么?”
臧凡瞪大眼,正要再反驳,可这时,房门外忽的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
两人止口,暂停争执。
臧凡开门,见来人是谁,神色微肃,他与对方交代两句,后又将房门严丝合闭上。
转身回屋,手里已经多了张被折叠几层的字条。
走到宁玦面前,臧凡欠嗖嗖开口:“还说她不是细作,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宁玦目光往他手里扫过一眼,没有言语,但神色并不显多么意外。
臧凡又是一嗤,明白过来,原来宁玦早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