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强忍着晕眩,挣开方十八的搀扶:“你要明白,你留在此处只会给库莫人多添筹码。”
“十九”
“走!”
唐笙极少用这样严厉的语调同十八说话:“再不走,等他们缩了包围圈,我们就都得死在此处了!”
“走!”她拿出参赞大臣的架势勒令军士,“违抗军令者,便是扰乱边塞危局,其心可诛!”
终于,齐军变做两部,一部举刀死死盯着库莫人,护着转身后撤的另一部人。
十八后退的步子极慢,没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唐笙再次嘶吼:“走啊!你心里装着的到底是家国大义还是我这个不值钱的妹妹!”
这一嗓激起了方十八的理智,后撤的每一步都在她心中割着刀子,剜得她鲜血淋漓。
战马扬蹄,踢起雪浪。唐笙注意到边角处的库莫骑兵似有准备追赶的架势,当即喝住。
刀刃在她的颈上留下血痕,库莫人果然不敢再动了。
此时此刻,亲兵和方十八已退出数百米远,但仍在库莫兵弓弩射程范围内。倘使此刻库莫做起动作,策马追赶,她们仍无全部生还的可能。
唐笙警惕着每一处的动作,为了给库莫人定心,缓缓向前走去。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震天的杀喊声,库莫右边也立起了近千支火把。
唐笙额角不停地渗出冷汗,视线逐渐模糊。肩头的伤口似有撕裂,牵动了脖颈间旧伤,痛得她行走的步伐放慢了许多。
包围圈中,赶到埋伏点的方箬夺下她手中的长刀,使出全力将她推向远处。
局势有了转机,方十八激动得直冲上前,鲁莽迎敌。
“十八,将她带走,不要回头!”方箬立起双刀,收拢残军阻敌。
方十八扛起唐笙,拽来库默人的马驮好唐笙,将她交给前来接应的队伍,自己则跟上了方箬,不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