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唐笙抱着画跪咚一声跪下,衣服前襟也被烧了个黑窟窿。

刚刚离得近,秦玅观每点微弱的表情她都能收入眼中。

陛下分明是不想烧掉的,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唐笙没见过这么口是心非的女人,本不想管,但看到秦玅观泛红的眼圈又忍不住心软。

她脑袋转得飞快,寻找着说辞。

“丢进去。”秦玅观指着火盆,肩背微屈。

“陛下,奴婢看着落款了。”唐笙挤出眼泪,做出泪汪汪的模样,将怀里的画卷抱得更紧了,“阿姊留在世上的东西没几样了,您要不喜欢这画,赐给奴婢也成,何必烧掉呢?”

秦玅观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着了,原地踱了几步背了身。

唐笙成热打铁,带着哭腔道:“奴婢保证藏得好好的,再也不让您看见,糟了您的心情。”

殿内陷入寂静,两人仿佛处于沉默的对峙。

良久,秦玅观扶着桌案,肩颈屈得更低了。火光将她的身影映在墙面上,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落魄了。

秦玅观低低道:“呈上来。”

唐笙将烫手的画卷抱得更紧了:“您若是再丢进去,奴婢又要再捡一回了”

“方才衣裳蒙着的雪粒子化了那火才能扑灭,眼下衣裳已经干了,您要再丢一次,火苗撩着氍毹,整个寝殿都要烧了!”

秦玅观语调微哑:“你是在要挟朕吗。”

唐笙:“奴婢不敢。”

殿内越安静,唐笙越能觉察到一股压迫感。

烛光打下的影子漆黑庞大,唐笙几次抬眸,都会注意到微微晃动的黑影。

恍惚间,唐笙觉得墙面上映照的才是真正的秦玅观。

她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具病弱的躯体中,难以脱身。

帝王心绪,总是这样难以预料。唐笙渐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就这样又僵持了片刻,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皮笑肉不笑的秦玅观侧身,半张脸隐在昏暗的烛火中,语调平缓:

“是朕小瞧你了。”

第19章 御座上的狐狸

原先几次试探,秦玅观觉得唐简这个妹妹是个积极自保的怂包。今日见她这番反应,秦玅观意识到这个人其实很会揣摩她的心思。

她扶膝落座,点了点茶盏盖,立于暗处的侍女便走了出来,给她换上一盏热茶。

秦玅观拂着茶沫,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汗流浃背的唐笙:

“你阿姊教过你,要藏锋。”

唐笙拭着额角的汗:“不曾,奴婢无锋,且是真拙。”

秦玅观倒也不去深究她是真拙还是假拙,托起茶盏啜了口,又道:“那便是你消息灵通。”

“奴婢无权无势,还是待罪之身,有谁愿意行方便呢。”唐笙见招拆招,“更何况,陛下喜怒不行于色,奴婢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随意揣度君心。”

“天下揣度朕心思的人多了去了。”秦玅观咔吧一声搁下茶盏,解起了护腕。

护腕下还有一层臂缚,秦玅观将起头的部分捏在左手心,转动手腕,熟稔地将其一圈圈缠绕于手背,然后轻巧一脱,整理齐整置于几案上。

衣袖散了下来,秦玅观的手腕被压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臂缚和护腕束缚久了就是会这样,秦玅观见惯不怪,屈了屈伤手的掌心,示意唐笙上前来。

唐笙膝行上前,直起身,学着秦玅观方才的动作,帮她解起左手的臂缚。

秦玅观今日身上的药味淡去了许多,唐笙嗅到了清冽的雪松味。

“你说君心难测。”秦玅观瞥了眼聚精会神的唐笙,“可你今日就是猜出来了。”

“回陛下话,阖宫都知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