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批折子。”秦玅观坐定,蘸着墨道,“将那外边那一摞也搬来。”

方汀边叹气边往外走,进来时手上捧着瓷碗,身后跟着端折子的宫娥。

“陛下,您若是睡不着的话,便用些安神汤罢。”方汀出去时,特地将里外都燃了安神香,期盼着秦玅观能有些睡意。

秦玅观接药的手一顿,嘴硬道:“朕只是记起有要事要处理。”

方汀垂首回应,微撇唇。

秦玅观啜着药,心苦得发涩。

方汀见状,忙递上果脯,秦玅观却将东西推远了。

她明白这种苦涩根源并不在药,而在于她惦念着的那个人。

三日未见,秦玅观是真的有些想念她了。

思念是极淡的,忙起来便会忘记;忧虑是极浓的,秦玅观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挂念起她的安危。

可唐笙这个没良心的,除了一句问安,竟没半个字捎给她。

第102章 “叫太医院仔细照看着。

“吏部的考功表朕看了。”秦玅观五指按于书册, 视线掠过一众低垂着眉眼的朝臣,“禁军的考功簿和兵部考功司的,怎么都记的不同。”

“陛下。”沈绍文站了出来, 作为总管考绩的官员,他这时候必须要出来说话, “各部考绩各有偏重, 吏部瞧得最全面,通常都是以吏部陈奏的为准。”

昨夜未休息好,秦玅观精神不济,端坐了会便抵上圆枕。

“所以你们推举了文景、黄宇慎……”秦玅观半阖眼眸,似是假寐的笑面虎。

“陛下, 并不是吏部保举,而是考绩所得,他们该晋位了。”笏板倒入沈绍文的臂弯,他将吏部的办事章程说得天花乱坠,唇边短髭乱晃。

秦玅观阖上眼眸, 拇指抵着颧骨,食指和中指微分, 轻揉当阳穴:

“诸位爱卿, 可有其他人选。”

丹墀下,众人小声议论,陆陆续续又推选了几个人。

“都记下来。”秦玅观没偏头,只探出指尖点了点身旁的录史小吏。

小吏另辟纸笺录下了名字和推举理由, 目光炯炯。

禁军的任免权握在皇帝手中,她不发话, 此事议到这里就算过去了。

日头高升,冲淡了初夏清晨的凉爽, 燥意放大了闷热,濡湿了衣衫。

队列里,体虚的大臣掏出手帕擦拭了几回汗,终于听到了丹墀上飘来的声音。

“唐笙和沈长卿在辽东新试的几项举措,成效不错。其中这募役、出粜之法和那综税之制,宜乎国情,朕决心于全国推行。“

“朕也另取了丈量田亩,与民便利的几条,在中原三省试行。各部配合着内阁,早些拟好章程奏上来。”

议论声渐大,有大臣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辽东试行不足一月,此此时推广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辽东试行太多,反而瞧不出孰是孰非,哪一项的效用更为明显。”秦玅观道,“所以新辟三省试行。”

大臣不说话了。全国推行的前两条不算太过损伤士绅利益。赋役虽摊派到了他们头上,但还有交钱免役这一条可供选择。第三条重在废除苛捐杂税,以防地方官员私设税名盘剥百姓,前朝已有先例,跳出来反对这条,反倒坐实了自个贪官墨吏的身份。

吵嚷了会,大殿内一片闷热,不知过了多久,议论声才变小了。

宫娥掌扇,送出一阵又一阵的凉风,衣领遮的严严实实的秦玅观反倒抬手示意她,不必再扇。

“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清泠泠的声音穿透嘈杂,轻缓但不失魄力,大殿霎时安静下来,近百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朕乏了,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