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那个眼眶微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几丈远,唐笙却觉得这个人离她很遥远很遥远。
她随着群臣起身,借助高度优势看向远处的朝臣。整个队列有老有少,可她只认得站得靠前的沈长卿。
沈长卿抱着象笏,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显得很安静。唐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辽东雪灾,流民十万,昨日内阁陈奏对策,想必众卿有所耳闻。”
秦玅观缓缓开口,视线扫过神情各异的大臣:“众卿可有异议。”
“陛下,臣有本启奏!”蓝袍大臣举高了笏板,语调激动。
“说。”秦玅观看向他。
“辽东入冬来天灾不断,流寇横行,关外的瓦格虎视眈眈。当地府库存银不多,倘若从国库放银,少则八十万两,多则一百万两。如此,开年拨给辽东守军采购军械的银两就要不够了。如若瓦格乘机攻城,恐怕守军难敌呀。”
秦玅观手中的念珠轻轻转动,思忖片刻,她道:“一百万两恐怕不够。”
朝臣诧异抬眼,唯独沈长卿阖目。
“银两从户部拨下去,再经层层剥削,最后送到灾民手中的又能剩几个铜子?”秦玅观迎上众人的视线,目光仿佛洞察了一切。
这本是官场人尽皆知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极少有人拿到台面上讲,秦玅观偏偏这么做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户部侍郎斟酌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