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杯茶,有什么可恼的?

云墨生晃了晃头,肯定是自已想错了。

再抬眸,凌卿羽已寻了一棵杨木,静静闭目,显然是进入冥想状态了。

苏云泽挑了下眉梢,嘴角的笑真诚了几分,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来,云公子,品一品这茶。”苏云泽抬腕,朝对面的身影,举了举手中的日铸雪芽。

云墨生微微俯身,茶杯略略凑近,一股寒冽幽香便扑鼻而来,他嗅了一嗅,浅闻辄止,“好茶。”

“只是在下于茶道并不精通,如此好茶,只怕是浪费苏大公子心意了。”云墨生将手中茶杯搁下,微风拂过,白皙的面孔上浮出些孱弱。

“云公子何须如此客气,你同云起应当年岁相仿,不妨也唤我一声兄长。”苏云泽琥珀色的眸光一闪,态度和善,使人如沐春风。

兄长?

云墨生垂眸,心里有些发笑,若不是熟知此人秉性,只怕真的要被这副温润有礼的面孔给骗了去。

思及此,他也不再周旋,发寒的掌心微微伸出,在小炉的温热上烘了烘,缓缓道,“苏公子,我更喜欢……”

“有话直说。”

“哦?”苏云泽闻言,笑意更深,“云公子怎的如此冷淡,难道方才我不是如你所愿了?”

云墨生装作不知,垂眸只专心烘手:“苏公子此言何意。”

苏云泽悬腕捧茗,水雾升腾,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将雾气拂开,浅浅饮了一口杯中的日铸雪芽,他才将杯子搁下,温声开口。

一声轻响。

“云公子递给我那枚空无一物的留影石,不正是试探?”

第 60 章 小兔醒啦~

云墨生眉眼一动,微微抬眸,看向对面满眼笑意的清隽人影。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变得如此直白起来。

与一直拐弯抹角说话行事的人相处,对方一旦变得直接,倒叫他被问的一怔,有些不知怎么应对起来了。

可也不过几息,云墨生便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样子。

干脆直接,他如数奉还,“苏公子既然知道那是一枚空的留影石,又为何要配合我做那一场戏,骗令弟入局呢?”

“我听闻,苏家上下对苏小公子,均是疼爱有加才是。”

“疼爱?”

苏云泽听到这两个字,眼中阴沉一闪而逝,笑出了声,“自然是,疼爱有加。”

云墨生却敏锐觉察到,这声笑与先前的温和面孔不同,极其突兀的,带着些嘲意。

忽地,他停下来,定定地看向云墨生,缓缓道,“你难道不觉得,他犯了错事只知道追着我喊兄长的样子,蠢的有趣吗?”

“开膛剖肚太没意思了,”他琥珀色的眸光晕开,加深,“非得要温水,慢慢煮、慢慢煮……”

“到最后那一刻,才有趣。”

到最后,那三个字已经是贴在云墨生耳边,气息相交。

云墨生心想,这苏云泽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一母同胞的弟弟,怎么到他嘴里,就和个随时要被你捏死的虫子似的。

谈及苏云起,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荆棘丛中摸爬滚摘的人影。

那身绿松袍已经被刮得稀稀烂烂,布料褴褛地挂在荆棘绒刺上,随风招摇,臂弯里挂着半弯荆棘果,手指肿成了萝卜头,脸也哭的如同花猫一般。

好可怜。

两人不约而同收回视线,对视了一眼。

怎么办,确实有趣。

正午时分已过,夕阳出现,微微薄暮。

云墨生一行五六人权当是休整,在临石涧边围炉品茗,欣赏了两个时辰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