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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也想给翟忍冬买一块。
不是为了让她?忘记那天?晚上的事。那是她?的错,她?怎么都会还。
她?是想让翟忍冬忘了她?带过去?的麻烦,别再折腾自?己。她?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镇上的,甚至是县城的人都喜欢她?,没必要因为一个她?,把自?己弄得剩下半条命。
不值得。
纪砚清眼瞳清浅,等阿旺的回?答。
阿旺却说:“阿姐从来不过生日,每年1月3号那天?,她?都是一个人在?山坡上待着,待到天?亮才回?来。”
纪砚清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微愕。她?听阿旺说了半天?山坡上怎么冷,怎么黑,最后确认似的问:“你说她?从来不过生日?”
“对啊。”阿旺点了点头,“阿姐好像不喜欢过生日。”
不喜欢为什?么要在?那天?请她?去?吃饭?
为了安慰她??
纪砚清目光震动,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汹涌猛烈的歉疚,沉重到……她?想要逃避……
纪砚清在?教?室里站了很久,其他教?室陆陆续续下课了,她?才去?换衣服离开?。
外面的风像刀子,空气?暴力,骨头缝里都好像嵌了冰棱子,一下下刺着疼。
纪砚清只能?逼自?己走快一点,再快一点,路上似乎差一点撞到电杆,她?想不起来,再回?神?人已经站在?了翟忍冬门口。
门边的柱子上钉着一盏灯。
和翟忍冬房间里的那盏一样,用还是老式灯泡。
纪砚清在?电灯下站了一会儿,抬手?敲门。
“叩叩。”
门里很快响起人声:“谁?”
纪砚清:“我?。”
门里没了声。
静默像钢丝,藏形匿影,悬在?纪砚清脚下。
纪砚清没发现,只觉得这静让人心生烦躁。
纪砚清的眼睛钉在?门板上,冷寂,紧绷。
很久,翟忍冬终于再次开?口:“有事?”
纪砚清视线一松,脱口道:“翟大老板今天?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让人架着走的?难得见到翟大老板这么虚弱的样子,我?不得抓住机会围观一下?”
话落的瞬间,纪砚清满脸阴沉。
她?是失心疯了吗??
回?来路上明明已经把“谈谈”两个字背得滚瓜烂熟,怎么一到嘴边全变了味儿??
因为阿旺那句“阿姐好像不喜欢过生日”?
还是,被那句话勾起的无数个翟忍冬?
她?匆匆去?饭店救急的脚步和拍在?她?头上的新头盔;
她?抽在?贼手?上的鞭子和香摊老板突然低廉的价格;
她?从雪地里刨出来的护目镜和差点撞上贼的车轮;
她?一只胳膊一只胳膊穿在?她?身上的羽绒服和毫不犹豫垫她?身下的身体;
维护她?的名誉,接受她?的道歉;
给她?手?套,挡她?身前;
她?说“你开?心就好”,然后每天?早上送晚上接,拍她?的头,也给她?按摩脚;
她?又一次被打,嘴里说的还是“以后开?心了就好”;
还有刚刚和解就发来的微信:【春天?不远,玩得开?心。】
……
纪砚清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在?怀念翟忍冬的好,她?很早就嫉妒别人有翟忍冬的好,她?正在?从对周围的人事漠不关心的极端走向另一个影影绰绰的极端。
这个极端里除了怀念和嫉妒,应该还有别的东西,纪砚清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