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定还会相信他的鬼话。

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半了。

顾萧陪她做过很多事，那些曾对我许诺过，却因为忙而没时间陪我去做的事。

在每一个节日，他都以工作为借口敷衍我，却陪着她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就连我爸去世那天，他打电话向我道歉，说有重要合约要签，没办法赶过来陪我。

我体谅他工作辛苦，自己一个人强撑着处理好所有后事。

其实那天，他是陪季绵绵去了游乐场。

我在爸爸坟前哭到几乎昏死过去时。

他陪着季绵绵在摩天轮上许愿，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没办法忘记，季绵绵告诉我这些时，眼里的怜悯。

她可怜我，因为我不被爱。

可这些爱，是她从我这里偷走的。

所以，怎么能够轻易原谅呢？

彼此纠缠的太久，如今骤然分离，就像剜去一块心头肉一般，必定会经历一番剧痛。

不过好在，终究是会愈合的。

我深吸一口气，淡然开口：

“你的爱太廉价，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我不想跟他过多纠缠，没有等他回应，留下一纸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愤然离席。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值得，转身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身后传来顾萧压抑的声音。

“老婆，我错了，别走。”

有一瞬间的愣怔，我恍然间意识到，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叫过我“老婆”。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他慌张的追了过来，将我拥入怀里。

语气诚恳，带着些许哀求。

“对不起，念念，是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

我推开他，往后退去。

眼神冷漠，语气亦是冰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不过就是一边抱着我深情款款说爱我，一边搂着别的女人耳鬓厮磨。”

“我替你挡了刀，废了手，你感激我，所以娶我。又觉得不甘心，想要找更好的。”

“现在你找到了，我也祝福你，愿意成全你，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所以，顾萧，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走到今天这步，已经够让人难堪了，放过我吧，保留彼此最后一丝体面，行吗？”

顾萧眼眶骤红，他喃喃自语着：

“念念，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却被我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他仍然不管不顾，将我死死圈在怀里。

挣扎中，一股热流从我腿间涌出。

我低下头，怔怔的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半晌，我才抬起头。

脸色苍白的苦笑了一下。

“顾萧，送我去医院吧。”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5.

救护车上，顾萧一直握着我的手，将脸埋在我手心，压抑的痛哭着。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五年前，那个跪在我面前，发誓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大男孩。

终究是，物是人非，深情不再。

我轻轻抽回手，转过头不肯再看他。

小腹一阵阵的疼，头也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