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没可能再贸然触碰他，加重他的恐惧，体贴在分寸之中，细致而尊重，没有以属于男人宽大的外套将他拢住，供他蔽身的衣物只静静放在他手边，整洁妥帖。

尹致洲穿好衣服，相貌出挑得扎眼，无可忽略的英俊令人心悸。气质太冷淡，显得高不可攀，远不可能是随便到会与谁发生一夜情关系的那类人，反而是被大把人趋之如鹜，会对骚扰提醒自重的类型。

眼下所处的房间宽绰至极，属于卧室的布置，每一件陈设简洁雍容，无一不是所费不赀，亦可作为佐证。

天蒙蒙亮，一室昏暗，时间尚应留给清梦。尹致洲被搅扰睡眠，要面对这样影响兴致，流失心力的事情，也并未显露厌倦不快。

等他平静些许，尹致洲视线复而垂下来，重新落回他身上，并不逾矩。Alpha眉骨眼窝极其深邃立体，拓着拒人千里的压迫感，慑人冷冽，眼神仿佛望不见底，将一切情绪压得很深。

“抱歉吓到你了。”

尹致洲无可避免将他拨出去的号码收入眼底，联系到他全然对待陌生人般的反应，深重至反常的戒备，大致已经知悉情况。开口声音低缓，带着安抚意味。

“我们认识很久，已经订婚。”

Alpha尽可能耐心有余地同他解释，亦翻找出自己的证件信息，供他一一检查。驾照，护照，社安卡……

以至一对订婚戒指。流光熠熠，净度完美无瑕，内壁分别雕刻着彼此的名字。Caesar Wan，Agnes Chou。

已举行过订婚仪式，等毕业他们便会正式结婚。他身体不好，生了场病，现下还在休学。而对方在读MD。医学院门槛很高，竞争趋于白热化，花费高昂，Alpha无疑是百里挑一的优异，家世条件显然也十分优裕。

而从前要嫁给哥哥的愿望已经太过渺茫，无法唤起一丝实感。喉咙里沉默如锈，周窈安目光冷恹，轻倦地抬起眼睫。神色同欺霜赛雪的肤质一样显出低温。冰凉的注视，倒不如说是不含感情的审视。尹致洲唇边的话语随之微凝。

要当医生的人，那一刻手竟不稳，有微不可察的痉挛。心中一片狼藉，手中纸页落于地毯，Alpha回神后方才弯腰拾起。

说不出两情相悦，以Alpha静敛克制的性格，亦不可能提及多年付出。于是再无可说。尹致洲掬起他纤小一圈的手，轻得不曾用力，替他将戒指重新戴于无名指，默然片刻，声音如誓言低道：“……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

越过时间，剖白深得牵连痛苦，却在此时此刻不够明智，Omega对眼前的人事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触动感知。

周窈安浸在自己如冰冷沼泽的世界。蹙眉含颦，如自内破碎的美瓷，脆弱而危险。侧颜白净得透明，微微低眸，一段白天鹅般的颈线优美流利。花费了一点时间，他才确定及接受，方才情急之下用过的是自己的手机。通过了面容识别，对他而言却与陌生人的物品无异。

储存的号码无法辨别，只是一列列没有意义的陌生数字。那些他仿佛要钻进Alpha眼中的合照，裹挟生命力，遥远明媚，恍如隔世阳光，温度入眼已经稀释淡薄。

周窈安垂眼将两人亲密的壁纸更换为实时天气，剩下的一切再没有整理的心情。指尖微顿，已将手机格式化，一并抹去了所有内容设置。不再保留私人使用过的痕迹，仿佛对他来说才反倒能摄取一丝微不足道的熟悉感，幸免于排异。

无心之举最刺痛伤人。尹致洲收回了目光，面容笼在缄默里，被阴翳兀自雕刻。

能做的已经做过，只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Omega状态太过勉强，不足以支撑，尹致洲不愿再折腾他，医生等他感觉好些的时候再见。身影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