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一样?
他知道汤珈树不一样,却依然毫不犹豫地用伤人话语向着对方最薄弱的那面发起了攻击,祸从口出,这一刻的季与淮,突然就共情到了当年因为跟父母吵架不小心说漏嘴的汤珈树,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至共情到了沈玉英。
处在这种起伏不定的情绪下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开车,季与淮索性打转向灯靠边停下,转过头来看着汤珈树道:“我承认,是林祁那通电话让我感到困扰烦躁,我应该做的是好好地把负面情绪消化掉,而不是将它一股脑儿地发泄到你身上……”
汤珈树空洞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变化,明明已经努力在控制,可从胸口翻涌上来的莫大酸楚还是逼得他红了眼眶,好在没有哭,不然可太丢人了,但转念一想,在季与淮面前哭出来,似乎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于是下一秒,他眨了眨眼,几颗泪珠顺着脸颊清晰滚落。
季与淮怔了怔,抬手捧住他下巴,看着汤珈树在自己面前无声地落泪,只觉心如刀绞。
“不是,你别哭,我真的……我错了,要不然你给我两拳出出气?”
他喉咙梗塞,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倾身越过中控置物架,把爱人紧紧搂在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后背。
汤珈树任由他抱着自己,良久,才收拢手臂回拥,将脸埋在季与淮颈窝处,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因为林祁,我没怪你,真的。”
这话却让季与淮皱了皱眉,用力将人抱得更紧,无限自责道:“……你能别这么懂事吗?我倒宁愿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两拳,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些。”
“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你是受虐狂吗?”
“因为我混账,说了不该说的话。”
又沉默了一阵儿,“好吧,”汤珈树吸了下鼻子,说:“其实我刚才在心里已经骂过了。”
季与淮暗暗舒了口气,缓声问:“怎么骂的?让我听听。”
顿了顿,汤珈树开口道:“季与淮你个大傻唔”
尾音断在空气中,季与淮一手摁着肩膀一手捉起下巴,把他压在椅背上亲吻。
汤珈树小幅度挣了一下,没挣开,身体不听使唤,已经从最初的抗拒变为迎合,大脑却混混沌沌,他知道,自己胸口郁结的那股子不堪言说的情绪并未彻底散去,只是暂时不愿再提。
阔别半个月多,特斯拉终于故地重返,开回季与淮家的楼下地库。
停车熄火,季与淮解开安全带扭脸对汤珈树道:“今晚你就别走了,跟我一块上去吧。”
“不行,纪鸣宵也住这小区,万一被他看见了不太好。”
“……”季与淮深感无语:“你听听这话合理吗?怎么我们正儿八经谈恋爱还得背着他纪鸣宵了?”
“这不非常时期么?该避嫌还是要避嫌。”汤珈树总算又露出笑脸来,不久前刚哭过的眼睛还蒙着点水汽,两片莹润的淡色唇瓣微抿着,让人回忆起方才亲上去时的柔软触感,看得季与淮更不想放他走了。
“你当纪鸣宵是傻的?咱俩摆明了就是在谈,他看得出来,装聋作哑罢了。”
“那也不太好,他现在毕竟是我老板。”
“……”这话听得季与淮哪儿哪儿都不舒坦,什么时候老板比男朋友还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