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宫里有位北齐的质子,旁人都不待见他,唯独圣上对他很好。
他二人称兄道弟,如影随形,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和,时常争吵,每次都是质子在他们中间打圆场。
时间久了,宫里还传出过一些风声,说太子妃和质子的关系过于亲近了。
后来,圣上继位,立了太子妃为后,那位质子也回了北齐,北齐政权更迭,他弑兄篡位,做了北齐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齐帝。
事情好像变得没那么简单了,我杵着下巴,问谢迟:
「那张纸条上就只有这三十二个字吗,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是谁想要让你去拆穿谢翊的身份呢?」
「别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那纸上还有个图案,像鱼又像花,具体什么样我记不清了。」
「像鱼又像花?」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朵花花蕊处托着鱼头,鱼尾耷拉下来,和最外层的花瓣交织在一起。
「谢迟,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图案,你怎么知道的?」
我忽然感觉四周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图案我可太眼熟了,这就是姜师傅那柄大刀上的图案啊!
姜师傅说过这把刀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这图案就是独属于她母亲家族的东西。
谢翊、皇后、北齐皇帝、姜师傅,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我和谢迟决定兵分两路,他去探谢翊的口风,看看现在的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知不知晓,我去找姜师傅,了解一下她外祖一家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借着找姜师傅喝酒的由头,想要套她的话。
月光下,我俩坐在屋顶上,她怀里抱着那把大刀,仰头喝干了壶中的酒。
然后随手一扔,抱着头,支着腿,躺了下来。
「二小姐,今天心情又不好了?」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胡扯道:
「今天又和母亲吵架了,在家里待得实在烦闷。姜师傅,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母呢?」
她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安慰我:
「二小姐看开就好了,六亲缘浅,修的是两不欠。」
我侧头问她:「那你呢,你来大启这么久,你的家人应该很挂念你吧。」
她摇了摇头,一双眼明明在笑,却多了几分伤感。
「我母亲离世后,我就没有家人了,从离开北齐的那天起,我和他们就断了关系。」
13
姜师傅今晚喝了不少酒,人喝多了难免会话多起来。
她给我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原是北齐姜家的嫡小姐,父亲不喜母亲,偏宠妾室,那妾室便仗着他的宠爱,害死了她母亲,她趁父亲不在,打折了那妾室的腿,把她转手发卖了。
父亲大怒,动了家法后将她禁足,外祖一家也责怪她不懂事,她留下一封断绝关系的书信,打晕下人后,拎着一把大刀逃了出来。
说到这时,她眼里闪着泪花。
「我母亲是将门之女,未出阁前一把大刀耍得极好,差点就拜入江湖第一刀的门下,偏外祖父不允她舞刀弄枪,抛头露面,逼着她嫁给了我父亲。
「再后来,她就困在了姜家的小院里,被妾室磋磨,被夫君冷落,最后死在了后宅的阴险算计之中。」
听了她的讲述,我仿佛看见了一代侠女困守高墙、宝刀染尘、含恨而死的模样。
我坐起来,安慰姜师傅。
「你发卖了那妾室,也算为你母亲报了仇,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