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蔓延开来，微微模糊眼前的视线，他敲了两个蛋，问身后的蒋尘斯，“还是喜欢吃溏心吗？”“嗯。”

蒋尘斯在厨房门口搬了一个小凳子，拿着两根火腿逗着沈言生家那只金色的牧羊犬。

牧羊犬确实很温顺，也不怕生人，这会贴着蒋尘斯的手，晃了晃脑袋。

它漆黑的眼底一片澄澈，也不去抢蒋尘斯手里的火腿，只是用蹭衣角这样亲近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还真是沈言生养出来的。

蒋尘斯心中一暖，把这么大一只抱起来，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陪了他这么多年。

“老师，它有名字吗？”蒋尘斯喂牧羊犬吃了一截火腿，抬头问沈言生。

“我不会取名字。”

沈言生切东西的动作一滞，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它平时也不太说话，不用喊什么名字的。”

蒋尘斯点了点头，贴着牧羊犬的耳朵悄声喊：“儿子。”

牧羊犬也懵懂地点了点头。

蒋尘斯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冒着热气的锅灶旁边，一手撑在沈言生身侧，“老师，要我帮忙吗？我现在已经会做饭了。”

“不用了。”

沈言生被他猝不及防拉近的距离一惊，手上的刀一下偏了原先的轨迹，在左小指上划出了一道浅淡的血痕。

他似乎对自己今天的屡次走神不满，微微皱了一点眉，转身要去找创可贴，却被身后的人挡住了路。

蒋尘斯抬起他的手，微低下头，把那一节的拇指都含了进去。

温热而湿润的触感伴随着细微疼痛一起传来，沈言生有些怔愣地看过去，清晰地觉察到了自己耳根骤然上升的温度。

蒋尘斯含了很久，时不时还用舌尖舔过流血的伤口。

他的动作轻缓而专注，可沈言生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丝情色的味道。

“消毒。”

蒋尘斯放了那节手指，抬起头看见沈言生有些呆滞的眸光，轻轻一笑，提醒说，“老师，放下去的水要烧干了。”

“好。”

沈言生一缩指尖，转回头去，脸也跟着红了。

蒋尘斯不再调戏自己老师，带着笑意走到了沈言生的卧室，从床头柜里精准地抽出了一个创口贴。

他记得沈言生习惯放东西的位置，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变。

进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他现在才好好打量了一会这间阔别已久的房子。

除了墙壁随着时光腐蚀而稍微泛黄，其余的摆设都是原来的样子，除了阳台上的藤椅变新了，可能是因为老化得太严重，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封尘许久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碎片般一点点涌过来。

蒋尘斯只觉得情感从所未有地鲜活了起来，指尖抓着的都似乎是跳动的心脏。

蒋尘斯在阳台上驻足片刻，等热意将额头蒸出了汗珠，才微微回了神。

他捏紧了指尖的创可贴，去厨房把沈言生受伤的小指包扎好了。

**蒋尘斯手心里攥了杯热牛奶，后颈靠在柔软的床枕上，微垂着眼注视着打到漆黑房间里的一点月光。

他已经洗过了澡，可手心和脊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心脏还因为过于亢奋而剧烈跳动着，眼底更是没有一丝倦意。

是沈言生把他送回家的。

蒋尘斯说自己的车拿去维修了，沈言生问了他现在的地址，觉得离一中太远了，说这几天可以过来接他去学校。

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他了，说不定还可以一起吃个早饭。

蒋尘斯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勾出笑意来，把玻璃杯里的牛奶慢慢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