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自称“蛇皮”,说是在俞州南海犯了事,被本国条子通缉,一路坐渔船逃过来的。平时没事爱说些耸人听闻的迷信故事,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吹牛。
一个偷渡客踹了他一脚:“蛇皮,你搞什……啊!”
蛇皮顺着他的力道一头栽了下去,偷渡客们看清了他的形象,顿时南腔北调地尖叫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退,狭小的船舱里居然腾出了一片真空地带只见蛇皮腰以下已经变成了泥鳅一样的尾巴,上半身却好像是“化”了,一碰,血肉就流了一地,他两眼直勾勾的,瞳孔已经散了,死得透透的。
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找了根棍子捅了捅他,“噗”一声轻响,蛇皮身上发出裂帛声,他的皮好像没了弹性,干燥的蒜皮似的,一扯就脱落。
偷渡小船上鸦雀无声,月光下,那船身上爬满了青苔,在粼粼的海水中,翠绿欲滴。
总调度处已经被来自各地的电话打爆了
“报告,山北防护林部分植物出现反季节生长现象,且在附近发现不明尸体,评测异常能量等级R级,请总局指示。”
“东川三处租屋同时着火,现场有烧焦的尸体,疑似是月德公的余党,死因不清楚……呃,多少人?若、若干稍等,我们再确认一下,胳膊腿跟脑袋数量对不上!”
“我们这几天在追踪一个疑似本真教的小团体,分局才刚下逮捕命令,还没动手,几个嫌疑人就同时爆体而亡,现场能量等级超出了我们的处理权限……哦,对了,门口一棵枯死多年的樱花树突然诈尸,还开满了花。”
大年初一的寒夜里,全世界的花透支着生命绽放,仿佛在迎候着什么。
四十五分钟后,肖征在花团锦簇的总局门口等来了从天而降的宣玑,宣玑是直接飞过来的,落地时被花粉呛得连打了两个喷嚏,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翅膀差点扇肖主任一个跟头:“怎、阿嚏,怎么植被这么丰富阿嚏!”
西山虽然旅客流量一直差强人意,但环境保护得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四时植被丰富,各自有景,可是春有玉兰夏蔷薇,秋菊满地冬有梅众鲜花平时再艳,也是一年四季轮着班地开,哪像现在一样,反季节地撞在一起,鼻炎症患者看了头皮直发麻。
“不知道,怎么就你自己?”肖征往他身边张望,“那位……呃……”
盛灵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总局大楼门口的石阶上,他好像是从黑夜里走出来的,与夜色一样无处不在,负手望向天空,盛灵渊的皱了皱眉。
不知是不是肖征的错觉,盛灵渊脸上多了点血色,忽然看起来像个人了……而且身上充满了“莫挨老子”的气息。
肖征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算从“天象”上看出点什么来,结果发现天上没星星没月亮,是个阴天。
“朔夜。”盛灵渊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进异控局大楼。
宣玑抬脚就追了过去,肖征忙拉住他问:“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之前闹得特别大的几场阴沉祭,都是看不见月亮的初一夜里发生的吗?陛下等等我……嚯!”
总局大楼里警报响彻天际,大厅里的大屏幕上,一面巨大的地图长得有点像卫星云图,此时,一圈一圈的红光从全国各处爆发,晃得人心惊胆战。
“先让他们想办法把警报器关了,大楼要炸了。”肖爹锃光瓦亮的头颅让乱闪的红灯映得像一轮夕阳,灿烂得难以直视,“这么大规模的异常能量反应,到现在都没排查出个原因,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
宣玑抬手打断了他的大嗓门,抽了抽鼻子说:“我说这么重的味,你们都没闻到吗?”
肖征:“啊?”
“妖气啊。”宣玑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恍惚中,他几乎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