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厢房内。
关漓正抱着女儿,低头逗她笑。
月龄越大,这孩子就越乖巧,只要吃饱喝足,就伸着小短手和小短腿,“咿咿呀呀”地轻哼,似是自娱自乐,又似在和大人说话……
倏然,窗外传来一阵熙攘嘈杂的声音,像有千军万马汇聚到客栈楼下。
关漓扭头望了一眼窗口方向,立即手脚麻利扯出婴儿背带,把吃饱喝足的女儿背起来。
与此同时
“嘭!”
“嘭!”
“嘭!!!”
房门再次巨震,吓得孩子一惊,哇哇大哭。
关漓反手轻拍她臀腿,小声哄道:
“不怕,娘在这。”
“关、漓!你滚出来!”门外的江璟房像疯狗狂吠不止。
门框被踹得簌簌落灰。
关漓先是推开窗扉,瞧了眼外面的光景。
楼下挤挤挨挨站满了人,空阳一身海青服和尼姑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嘭啊”
江璟房踹门踹得起劲,猝不及防,门骤然被人从里头拉开,他刹不住势头,一个狗啃泥摔进了屋。
关漓目光含霜,垂眸扫了他一眼,便跨过他身体,快步离开厢房。
等江璟房忍痛爬起来,再想追打关漓,她已经下了楼。
恰好这时,婆子打开了客栈的大门。
一群人瞬间山洪倾泻般涌了进来。
关漓站在最后一级楼梯上,看着大堂黑压压全是人头,不禁也有些紧张,开口问:
“育田膏功效如何?谁赢了?”
百姓们激动不已,脸色各有各的精彩,有人立即高喊
“添粥庵赢了!”
“对对,添粥庵的育田膏起效了!”
楼梯咚咚作响,追下来的江璟房恰好将话捕进耳里,脸色骤变!
“不可能!”
他脖颈青筋凸显,红眼怒吼:
“添粥庵的育田膏害人害己,怎么可能会起效!”
“刘老三!刘老三,你死哪去了?”
江璟房双眼如同兽类,充血赤红,在人群中快速扫寻,心里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明明他们已经提早部署,换了淬毒的育田膏,农田怎么可能一爿都没毒死,反还起效了?
客栈大堂内吵吵嚷嚷,百姓们有的喜有的悲,喜的是领了庵堂育田膏的农户们,悲的是押了私局的赌徒……
关漓唇角含着笑,在人群后方看见了空阳,忙也朝她挤过去:
“让一让!乡亲们让一让!”
她努力拨开身前的众人,又怕背后的女儿被人推了撞了,脚步挪得极其艰难。
“有阴谋,一定是有阴谋!”江璟房视线骤然锁定关漓背脊,张臂朝她扑去:
“你给我站住!”
他神态疯狂,怒目含恨。
见状,受了益的农户们,不约而同嚷嚷得更大声,同时身体挤压着、伪造出混乱的样子,形成一道人墙,将关漓母女保护起来……
江璟房被阻挡在原地,怒吼谩骂,也无法靠近关漓。
和空阳碰面后,两人忙挤出了客栈。
外头也早已围满了百姓。
关漓右手伸进左袖内,借着遮掩,从空间里掏出赌契,高举在半空,大声道:
“乡亲们!这张赌契上有江璟房亲自按下的红手印,输赢已定,血押赌约一经生效,天塌地陷也要履行赌誓,否则入狱三年,我有没有说错?”
“没错!”众人白鹅似的,伸长了脖子齐声回应!
关漓站在街道中央,让空阳借来附近摊贩的高脚凳,“咚”的重